萃陽宮。
當演出在兩儀殿幾乎進行到高『潮』之時,春香帶著杏兒以及數名親信宮女突然闖進萃陽宮,借視察奴婢們的職事狀況為名,目的是為了搜尋上官婉兒送給張麟揩血的那塊手帕的下落。
“你們怎麼都在?沒有人伴隨供奉去參加盛典?”見萃陽宮三太監三宮女全部留守在宮裡,春香不禁很是詫異。
“回春香大人,供奉自己帶了兩個為他配樂之人去參加盛典。”萃陽宮主事宮女小梅恭謹地回答。
“兩個為他配樂之人?”春香眉頭皺了起來,拿眼睛看向杏兒,那意思是這麼重要的情況你怎麼沒有向我稟報?我還以為只有上官婉兒一人為張麟配樂呢。
杏兒嚇得心裡一顫,趕緊附在春香耳邊小聲說:“那兩人,一個小宮女,一個小太監,無足輕重,想必是上官婉兒給供奉的安排,說起來跟上官婉兒是一夥的,所以婢子沒有就這兩人的事情單獨稟報。”
嗯?一個小宮女一個小太監?春香腦子想起從公主府傳來的訊息,府裡丟了兩個人,很有可能改頭換面溜進了皇宮,莫非。。。倘若真是這樣,也好向公主交差,這真是出師有利啊。
春香雖然對杏兒的行事方式不怎麼滿意,但也沒有就此指責後者,她揹著手在殿內踱了兩步,四下察看一下,而後用犀利的眼睛看向小梅等人,“誰伴隨供奉去參加盛典,這並不重要,也不在我的管事範圍。我來你們萃陽宮,只想看看你們對供奉的伺候仔不仔細,有沒有偷懶耍滑。”
“回大人,奴婢們克盡職守,絲毫不敢怠慢。”小梅畢恭畢敬地回答。春香是她們的頂頭上司,管她們訓她們視察她們的職事是再正常不過的。
“很好。“春香點頭,然後正『色』凜然地訓斥了一通,“倘若我發現你們幾個奴婢翫忽懈怠,偷懶耍滑,定然饒不了你們!”春香作為內務總管,對於這些奴婢自然用不著顧忌什麼,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是。”小梅等人只能恭聲答應。
“給我檢查他們有沒有把供奉的衣服被褥洗乾淨,疊齊放整。”春香吩咐杏兒及跟隨而來的宮女,對萃陽宮張麟的衣服和被褥進行仔細檢查,看看有沒有不乾淨不合規定的地方,實際上是搜尋杏兒提起過的那塊手帕。
留守萃陽宮的宮女和太監,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春香大人這是何意?作為後宮的內務總管,檢查工作很正常,但是直接『插』手萃陽宮內部的雜務,屬於一種越職行為,難道她忘了這規矩?小梅心裡這樣思忖。但是,哪怕她心裡有疑『惑』,有不滿,也不敢當著春香的面表示出來嗎,除非她吃了豹子膽,或者不想要命了。
杏兒以及春香手下的一班宮女將萃陽宮裡的床榻,抽屜,儲物櫃等能放東西的地方都翻了一個遍,卻什麼都沒有找到,讓春香大為失望。
“婉兒真的送了手帕給張麟?你到底有沒有看清楚?”春香把杏兒叫到一邊,以不快的語氣質問道。
杏兒被春香問的緊張起來了,有點不敢肯定,不過在春香面前一口咬定:“奴婢看的真真切切!”
“那我們怎麼找不到你所說的手帕?”春香奇怪道。
杏兒皺著眉頭,若有所思道:“當時奴婢看到張麟把手帕放在貼身的所在,可能他視如珍寶,一直沒有拿出來吧。”
“嗯。。。也有這個可能。”春香認可這個觀點,心裡在思忖,要用什麼辦法才能從張麟身上搜出那塊手帕。。。
。。。
兩儀殿。
武則天臉上帶著十分嚴肅、震怒乃至驚恐的表情,端坐於龍椅之上,目光陰沉沉地緩緩掃視著跪在大殿內的群臣。
參加盛典的所有朝中大臣,包括廬陵王李顯,魏王武承嗣,梁王武三思在內,躬身站立大殿之中,一個個低頭不語,噤若寒蟬。這個時候誰開口,誰倒黴。
宴會上出現刺客,雖然有驚無險,但是事發突然,又發生在皇宮大內,讓武則天異常震驚的同時心驚膽寒,餘悸未消。
據上官婉兒稟報,暗器發『射』自大周王公大臣所在的方位,這麼說,刺客一定藏在王公大臣內部,刺殺的標靶不是皇上,而是張麟,這說明,刺客一定是那些厭惡後宮面首的人夥中的一個。
朝中大臣嫌惡後宮面首,對於這一點,武則天心知肚明,以前也發生過很嚴重的打擊面首的事件,但那是在皇宮外面,今天,在赫赫威儀的皇宮大內,後宮面首遭到公然的行刺,讓她覺得忍無可忍,這些自以為是的大臣,再不加以整治,恐怕要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