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涼。
壓抑多時的烏雲終於露出獠牙,傾盆大雨狂洩而下,似要把這些天所壓抑的怒火盡發洩完。
揚州城外,遠遠可見身影蹣跚,一行人在星光月影下艱難的行走。
“爹爹,我冷,我餓。”一道稚嫩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
“囡囡乖,再堅持一會,我們很快就有吃的了。”一道沙啞的聲音從人群中回道。
“知道了,爹爹,我不冷不餓了。”
在這人群中,一個三十模樣的漢子,一腳踩在泥濘的路上艱難的行走著,他懷裡抱著個五歲左右的小女孩。女孩緊緊的縮在漢子懷裡,傾盆大雨早已把他倆的衣服盡溼。女孩很瘦,身子單薄,只是一雙在夜色不斷張望的雙眼透出這個年齡不應該有的乖巧懂事。
“前面就是揚州城,大夥再堅持會,我們很快就到了!”
“揚州城終於到了,我們有救了。”
人群中有人傳出歡呼喜悅的聲音,彷彿在給這寒冷的雨夜注入了絲絲溫暖。
終於,終於近了……
“站住,揚州封城,知府有令禁止外來人員進入。”
就在這群人歡呼靠近關卡時,一夥身披雨篷,手持長槍的官兵擋住去路,其中為首青年官兵向人群喊道。
“大人,我們是從蘇州城過來的,不是歹人,你就讓我們過去吧!我們在揚州城都有親戚,不會給當地帶來麻煩的!”人群中,一個老者在兩個青年的攙扶下,顫顫走上前說道。
“知府有令,蘇州城一帶爆發瘟疫,所有外來人員,不管是否從蘇州城過來,一律禁止進入。”青年官兵面無表情的說道。
“啊,怎麼會這樣?”
“大人,能否通融下,我們雖然從蘇州城過來,可我們本沒有感染者,正因為瘟疫爆發,我們才連夜逃離蘇州,看在我們都是一些老弱婦幼份上,就讓我們過去吧!”老者悲苦的訴道。
原來,他們都是太湖一帶的村民,有外出勞作的人員偶然發現鄰村經常有人不明原因病亡,當這些人回到村裡把情況一說,頓時在村裡引起恐慌。村長劉老漢當機立斷選了兩個機靈的青年前去查探,嚴厲告誡他們不能入村,只能在外圍了解。
當兩青年來到鄰村附近時,卻見村口大門緊閉不見有村民進出,甚是奇怪,剛要上前卻見村裡走出一隊官兵,他們皆是長衣長褲,面巾遮臉的守在村口。
忽然村裡頭衝出一青年,大呼喊叫道:“我沒有感染,為什麼不讓我出去,我要出去!我不想死。”
幾名官兵連忙圍上前,用長槍架住青年,欲把他趕回去。
青年力大,兵卒幾次差點沒攔住。
一名年長兵卒喝道:“大人有令,不聽勸阻,擅闖外出者,殺!你再不聽勸,就地格殺!”
“哈哈哈,跑不出去,在村裡一樣是死,人們這群草菅人命的狗官,我反了你們!”青年瘋狂大笑道,這時村裡又衝出一群人試圖衝破阻攔。
“一群叼民,愚不可及,擅闖者殺!”
一名將領適時帶兵趕到,見此情景大怒道,隨著他手一揮,一群官兵衝入人群中,見人就殺。
兩名查探的青年一看,頓時嚇的全身大汗淋漓,大氣不敢出。其中一個稍年長的拉了拉身邊的青年,示意他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