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侯爺,長公主來了。”飛淵說話間,帶了幾分侷促。
旁人不知,他作為侯爺的貼身侍衛,自然是知曉,那個冒牌的侯爺,同這位長公主有多麼的膩歪。
他有點擔心,這位侯爺不知該如何模仿,只怕會被長公主看出端倪,漏了陷。
但眼下,他也不知該如何提點。他清楚自己的身份,沒法告訴侯爺,主子當如何去做。
“希澤,我祖母她,過世了。”
長公主抽抽噎噎地入內,身披縞素,一身的白,襯得面板黑了幾分。
連頭上都帶著素白的團花,眼角垂淚,顯得人更加可憐。
其實,她對於這個祖母,並沒有幾分真心。都是皇家的人,饒是血脈至親,也不過爾爾。
她恨所有逼著她前去和親的人,父親也好,祖母也罷,都是一樣。
更何況,她和親多年不入朝,同這位祖母早就生分了許多。這位祖母為了陸良玉,還讓自己禁足了許多天。
說情分,只怕少得可憐。
但這個老太婆,死得實在不是時候。
父皇剛駕崩不久,她本已經跟希澤定好了訂婚的日子,就在父皇喪期滿一年之際。
先訂婚,後成婚。
如今此人一死,按律,她得延後一年再訂婚。眼看著半條腿已經踏入鎮南侯府了,如今,可謂功敗垂成。
長公主很快便發現了不對勁。
座位上的秦希澤,擱下了正在看的摺子,並未衝自己走過來。
她許久,沒有在失憶的秦希澤身上看到這個動作了。這是,她記憶中的秦希澤。
總是板著臉,遠遠地坐在那裡,好似月光下勁拔的青松,疏冷而有風骨。
“侯爺~”長公主渾身一顫,又嬌滴滴地叫了一聲,試圖喚回那個之前的秦希澤。
那個會滿臉堆笑,甜蜜蜜地喚自己和熙的秦希澤。
然而,冰冷的現實打破了她的幻想。眼前的人,只冷冷地抬起眸子,並未正眼看自己。
她心生懼意,甚至不敢再盯著那人的眼睛看。她生怕,又看到了那厭惡的表情。
“長公主,既然你祖母去世了,你就應該在宮裡頭好好守孝,來我府上做什麼。”
秦希澤冷冷地道,他從不害怕新皇發現什麼,鎮南侯府名下的暗衛,劉毅的軍隊,都已經時刻準備著。
這樣一個多事之秋,他還真不怕跟新皇硬碰硬,不過是到時,一個忤逆的名聲不好聽。
什麼青史留名,他從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