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玉抬眸,眼中現出驚異,“怎會?”
“是你舅舅悄悄放了我。”秦希澤緩緩道。
陸良玉沒想到,自己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卻真正救出來秦希澤。
她自從猜測秦希澤被綁往西北大營後,便想到了自己的舅舅。
這個從未蒙面的舅舅,十幾年的時間,在西北大營中一步步從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兵,爬上了百夫長的位置。
陸良玉找來了李修穆,讓他給自己的父親寫封信。信中並未明說,只道,秦希澤失蹤,讓他幫著在軍中留意。
陸良玉的舅舅能憑藉個人能力在軍中混到百夫長這個位置,自然也不是個善茬,很快便領會了陸良玉的意思。
當下有意無意地在軍中打聽了一番。便知道了那個奇怪的鐵面人。
幾次有意無意地搭話,便確認了秦希澤的身份。當下藉著月黑風高,找來了一個死囚,割掉了他的舌頭,換出了秦希澤。
秦希澤本就沉默寡言,看守的人也唯恐他洩露自己的身份,一般也不會讓他說話,自然發現不了端倪。
陸良玉心潮久久不能平復,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
她從未想過,秦希澤會被自己那個從未見過面的舅舅救出來。
“侯爺,後面有什麼打算?”
陸良玉繼續問道。她心底有個隱隱地猜測,但還是想聽他自己說。
秦希澤轉頭,看了眼一側睡得正香的秦和光,面露柔光,沉聲道:“若是沒有她,也許我會退一步。”
什麼功名利祿,他自是不在意的。攜陸良玉隱退,男耕女織,揮手自茲去,深藏功與名,自然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但,他有了掌上明珠。
他的女兒,還沒有享受過世事繁華。白玉為堂金做馬,他的女兒,應該過這樣的生活。
陸良玉心下了然,大抵是為了堅定秦希澤的決心,只嘆了口氣道:“你知道,那個挾持我的人,就是他。”
秦希澤點點頭,幫她撩起一側的髮絲,勾到耳後,淡淡地道:
“我後面猜到了。”
說到此處,接著道:“阿齊一向孤苦,視我亦兄亦師。我如今才看出,我有的,他都想要。”
他的口吻,如此地平靜,甚至連最初的慍色,都沒有了。
陸良玉知道,他不是諒解了,而是早就決定了什麼。
“什麼時候動手?”陸良玉問道。
“不急,等時機。”秦希澤悠悠道。
他半點沒有從獄中死裡逃生的慌張,陸良玉便知,他已經決定好了。
至於等的這個機會是什麼,大抵,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
亦或者,他在等,等新皇主動下手砍了那個軍營中的鐵面人。
敵不動,我不動。
陸良玉隱隱覺察到,秦希澤在給新皇最後一次機會,給這個他一手帶大的侄子,一個活命的機會。
秦希澤,並不像他表現得那麼決絕。如果新皇能放他一命,秦希澤應該不會動了必殺之心。
他在等,等新皇先露出殺意。敵一動,天下縞素,改朝換代。
陸良玉久久地依偎在他胸膛,確認了,秦希澤胸腔裡,跳動的血,還是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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