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到壽宴只剩一日之際,這日天朗氣清,陸良玉一大早便親自端了幾個壽桃,往秦老太君院子裡去了。
畢竟,秦老太君可是明日壽宴的主角。
況且,從老太君那裡訛來的五千兩銀子已經到了陸良玉的私庫中了。
正所謂,吃人嘴短,拿人家手短。陸良玉在辦理秦老太君壽宴這件事情上,可謂盡心盡力。花上了十二分的功夫。
大抵是平白得了一大筆銀子,陸良玉只覺底氣足了不少,神清氣爽地跨進了秦老太君的院內。
掃地的丫鬟忙請安道:“少奶奶好。”
陸良玉微微點頭,自她前幾日掌管了侯府以來,府中丫鬟嬤嬤,態度比之從前恭敬了不少。
到底人均是踩底捧高、趨炎附勢之輩。
窗戶處的嬤嬤見陸良玉來了,少見地往內粗著嗓子喊了句:“少夫人來了。”
陸良玉微覺詫異,身側的彩蝶已經幫著掀起了門簾。一入房內,陸良玉便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味。
看來老太君這次,是病了呀。
陸良玉不慌不忙地將壽桃擱在了桌上,關切地問道:“祖母可是身子不適?”
秦老太君正躺在床上,額上綁了個繃帶,一張臉是蠟黃,邊咳邊道:“不中用了……咳咳……染了風寒……”
“可是看過大夫了?”陸良玉候在一側問道。
不及老太君說話,身側的吳嬤嬤道:“不曾,只熬了些舊時的藥。”
陸良玉這才想起來,府中的大夫,前幾日剛剛被她趕了出去,新的大夫,卻還來不及物色。
想到此處,陸良玉對著身側的彩蝶叮囑道:“去找侯爺,讓他從宮中請個御醫過來看看。”
病榻上的秦老太君擺手阻攔道:“不必……咳咳……不必。”
陸良玉知她定怕快要生辰了,不願生病的事情外傳。
當下和顏悅色地勸道:“祖母,還是請御醫來看看,開幾劑藥,也免得遭罪。”
秦老太君又不說話了,看來是預設了。
身側伺候的丫鬟幫著餵了口水,只見老太君身側的吳嬤嬤衝她使了使眼色,陸良玉便心領神會地出去了。
這吳嬤嬤本同陸良玉是非親非故,但自從吳嬤嬤的孫兒小原子做了李修穆的貼身小廝後,吳嬤嬤愛屋及烏,對陸良玉也看著順眼了許多。
凡事也多加提點。
吳嬤嬤走到陸良玉身側,拉她到了院門處,低聲道:“少夫人,老太君這次的病,我觀更多的是心病。”
“此話怎講?”陸良玉好奇地問道。
吳嬤嬤嘆了口氣,解釋道:
“少夫人不知,老太君一生要強,自府中老太爺去世後,老太君便撐著整個侯府。長房又出了那樣的事,老太君心下對少爺本就有愧疚,誰料,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老太君自知曉了此事後,夜裡均是長吁短嘆,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侯爺被禁足在家,卻隻日日在書房中,也不過來。”
“老奴猜測,老太君心下還是擔憂少爺怪罪自己,才會急火攻心,得了風寒……”
陸良玉便是懂了,當下道:“嬤嬤所言極是,我這就將此事告知希澤,讓老太君寬心些。”
“有勞少夫人了。”吳嬤嬤道,說罷,又回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