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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楊兒肚子餓了,先吃飯好不好?”風竹林間,一塊白色的練功石上,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正在站樁,肚子裡卻傳來咕嚕咕嚕的叫聲。 他扭頭向後看去,一個極美的白衫女子,正負手而立,淡淡地盯著他。
“練完了這一段才可以吃飯,不許偷懶。”白衣女子淡淡地說道,待他轉過身去,卻將一份早已準備好的可口飯食,輕輕擱在了大石頭上。
“嘻嘻,師父,今天吃竹筒蒸肉呀,楊兒最喜歡吃了!”站樁的小男孩兒,吸了吸鼻子,敏銳地聞到了空氣中那縷誘人的飯香。
“專心練功!下個月的小校,若是還被揍,我可不饒你!”一聲輕呵傳來,同時一枝嫩竹條兒輕輕在小男孩兒肩頭敲了一記……
……
“師父,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做了這個送給你,你喜歡不喜歡?”小男孩兒的手上,拿著一個有些粗糙的木雕,眼看著上面的人兒,面容清麗,神情卻是淡淡的樣子,刀功雖粗糙卻極是傳神。
“我教你風竹九變,你卻用來幹這個,又討打是不是?”白衣人兒將木雕拿在手裡,臉上卻現出責備之色。
只是待那男孩兒走出門之後,她的目光卻久久凝固在那木雕之上,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唇<邊那一抹輕輕勾起的笑意。
“這孩子倒是有心,不枉教導他一場,只是性子太跳脫了些,總是不肯安心修煉。唉,馬上要師門大比了呢。”她喃喃自語道。
……
“楚揚,我華音派今日……怕是在劫難逃,為師現在要你……立刻退到後山秘道。找機會……逃出這裡,記住……如果不到大乘,千萬不要……回來找東尊報仇!”她呼吸急促,臉色蒼白,嘴角一縷殷紅的鮮紅滑落,嬌弱搖搖欲墜。卻死死地護住身後那個少年!
“不!師父,我哪兒也不去!你在哪裡,我就跟你……在哪裡,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死在一起!”少年的眼裡,閃過倔強的神色,用稚嫩的聲音大喊著!
……
洛晴的心裡一顫,以前的她,從未注意過那孩子和自己說話之時的神態表情。直到這一刻,她才從那洶湧而來的思念之中,明白了他的心意!
“痴兒,痴兒!你何苦如此!”洛晴喃喃說道,兩行清淚,從腮邊輕輕滑落。
感受著那排山倒海般洶湧的愛意,洛晴此刻哪裡還不明白他的心意?只覺得心裡又是苦澀,又是欣慰。又是惱他,又是憐他。一時之間,卻是心亂如麻。
“問情”之法,是羽弦神通,本是旁枝小道,加之商兒和羽兒之間私交甚篤,故而商兒也會這門神通。雖屬小道。但對世間的痴男怨女來說,卻無疑是一劑神方良藥。皆因在此法之下,心中真情俱都一展無疑,再無掩飾偽裝,也做不得絲毫之假。因而探人心意,百試不爽!更因其在施展的時候,可以讓情侶之間心意相通,不知道成全了多少情侶!如果人間傳說的主管姻緣的月老會此神技,不知道要少綁錯多少有情人,這世間又會少了多少遺恨!
就如此刻的洛晴,當她明白了楚揚心意的剎那,又何嘗不是把自己的內心,完全暴露在了楚揚的面前?
楚揚心裡有她,在她的心裡,又何嘗沒有把楚揚當成自己最親近的人?世界雖大,從小相依為命的二人,心中卻只有彼此而已。就算楚揚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又認識了婉兒曉燕等幾女,但在他的心裡,師父洛晴的位置,卻沒有一人可以取代。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執著尋找洛晴下落這麼多年了!
而洛晴呢?她心中的感情,恐怕要比楚揚還要純粹和濃烈!對於她來說,楚揚就是她的唯一。至於師徒也好,姐弟也罷,稱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生命中,就只有楚揚這麼一個人。就算之前從未往那男女之情上想,但縱觀她這一生,若將此身託付於人,除了這個自小和她一起長大的男子,又能有誰?
幾滴清淚,悄然滑落在楚揚的臉上。下一刻,洛晴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放在了楚揚的心口。
“揚兒,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只是……只是……”洛晴注視著楚揚,不禁柔腸百轉,心中苦澀甜蜜糾結在一起,那種滋味,實難用語言表達萬一。
一對師徒,就這麼靜靜地在一起,此間無言,卻已勝過千言萬語!
與此同時,天界,離恨天兜率宮。正在煉制九轉金丹的太上老君,突然間雪白的壽眉一動,垂閉的一雙老眼,突然放射出駭人的精光!
“豎子敢爾!”下一刻,身穿紫金八卦衣,手持拂塵的太上,已經站起,整個人散發出沖天的氣勢!
“師父!師父!”正在旁邊伺候他煉丹的銀角童子,眼看得師尊如此震怒,嚇得臉色發白,連叫了兩聲“師父”,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
“金角死了。”老君的沖天一怒,只持續了片刻功夫,隨即便恢複了平靜,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但是,他這短短的四個字,落在銀角的耳朵裡,卻不亞於一聲驚雷!
“什麼?金角師兄死了?死了?怎麼可能?”站在師尊身後,銀角聽到這個訊息,滿臉不敢相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