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廣此次回朝早有打算,幾位老臣已經想了許多應對他的辦法,可是徐廣上前謝恩後直接交出了大印,對著皇帝說道:“臣這些年南征北戰,身上已有多處舊疾,每逢陰天下雨疼痛難忍,如今擊退南蠻,邊關近幾年應無戰事,還望陛下準微臣回家養傷。”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皆是一愣,小皇帝以為是封賞太少徐廣不滿意,所以以辭官要挾連忙道:“將軍乃國之棟梁,正值盛年,怎能就回家休養?朕定為將軍尋最好的大夫為將軍調養身體,還望將軍能繼續坐鎮軍中。”
徐廣態度堅決:“陛下,臣這些年忠君愛國,自己的府邸都沒回過幾次,乃至如今雖戰勝回來,豈料……”這個豈料後面大家都懂,被人陷害,夫人和兒子還跑了。說到這裡徐廣看了一眼李丞相,李丞相只有尷尬的低下頭,然後徐廣嘆了口氣繼續說:“臣一身傷病,後宅不寧實在不適合在掌管軍隊。”
“這……”皇帝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看向幾位大臣。
張大人倒是直爽:“徐大將軍府上出來這樣的事確實叫人寒心,不過好在將軍次子還是頗有將軍風骨,只是尚還年幼,只怕還需要將軍多栽培幾年。”
楊清遠聽了心裡罵道:這個老家夥連徐添是誰兒子都不知道還敢說頗有風骨,簡直胡說八道!
徐廣對著張大人說:“本將軍的兩個兒子都隨了母親,打小本將軍就看出他們不是將才,所以本將軍才不讓他們習武。如今看來也是對的,現在一個遇事沒有擔當下落不明,一個有點小聰明立了點不大的功績,可是畢竟只是靠了些運氣,真正的現場靠的是刀槍可不是小聰明。現在陛下錯愛賞了官職,只盼他無過錯不盼他有所建樹。”
徐添一直低頭不語,除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和楊清遠的容貌。他其實在奇怪,明明他和楊清遠長得很像,這些人怎麼沒懷疑,還很坦然的看著他們。
其實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懷疑,不過老臣們都沒懷疑,因為徐廣當年把事兒做得太好。徐廣當年“殺”那個女子的時候很多人是親眼所見的,而且徐廣傷心過度,一個長相極似楊清遠的妓女勾引徐廣才得逞。所以徐添長得像楊清遠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
當然有些新入朝的官吏心中還是很疑惑的,不過這種場合輪不到他們說話,等他們下朝去打聽,知道了其中緣由自然不會多嘴。
所以明明楊清遠和徐添更像兩父子卻沒有人提,只當不好去揭徐大將軍的傷疤。
小皇帝不甘心,他就等著徐廣回來制約一下幾個老臣能給他足夠的時間積攢實力,現在徐廣辭官打亂了他的計劃,他極力的勸道:“將軍不必自謙,朕看小徐將軍器宇不凡,而且獨自一人遠赴邊關助你擊退南蠻,這份氣度朕實在佩服,想必以後又是我西齊之棟梁。將軍可要好好培養才是。”
有幾位皇帝的親信也出來勸說,至於幾位輔政大臣卻沒有再說話,剛才張大人只是摸不準徐廣的態度才勸一勸,順便惡心惡心李丞相,畢竟幾個老狐貍之前也並不是那麼團結。
不過最後徐廣還是去意已決,不過給了皇帝一個不算承諾的承諾:“陛下,臣如今養傷需要些時日,陛下可以提拔其他年輕將領讓他們歷練歷練,若再有人犯我西齊邊境,臣身為西齊人自當出力。”出力是出力,可沒說要出戰。
皇帝看勸不懂,得了個承諾也就準了。
至於徐添此刻腿都站麻了,終於輪到他了。皇帝看到徐添的樣貌沒有詫異,顯然也是個知道內情的。皇帝拉攏徐廣不成就只有指望拉攏徐添了,其實徐廣計劃徐添也是辭官的,不過他已經辭了,回來徐添辭不掉,只能另闢他法,所以皇帝剛詢問徐添兩句,徐添就給皇帝行了一個大禮請罪:“陛下,草民有事請奏,還請陛下贖罪。”自稱草民而不是臣,小皇帝心裡咯噔了一下,難道又是請辭,朕封個官還封不出去了?
但是小皇帝還是保持著淡定道:“愛卿請講。”
徐添微微起身對皇帝說道:“草民乃是出嫁之人,不得受封官職,按理草民的婚配應該上報朝廷,當時父親不在家中,母親急於將我出嫁,可能忘了上報,才使得陛下錯封了草民,草民去助父親擊退南蠻只是出於孝義,不敢貪功,還請陛下贖草民隱瞞之罪。”
小皇帝的臉色鐵青,瞪了李丞相一眼。李丞相心裡也把自己那個作死的女兒罵了千百遍,當初徐添出嫁的事兒他也是知道的,想到女兒居然有辦法逼走徐廣的親生兒子也是好事。不過這麼大的事,她居然沒有上報,而且徐添知道沒有上報就該悄悄和離了便是,偏偏在這大殿之上說了出來。他真的不懂這兩父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小皇帝已經沒有精力再商議此事,他說了句“容後再議”便回了寢殿。
父子三人從皇宮裡出來,徐添怕皇帝隨時會召見,便和徐廣回了徐府,楊清遠為了避嫌去了自己京都的府邸。
趙思容確實是當家的好手,自從李氏走了之後把徐府打理的妥妥貼貼。
徐添雖然還是住在以前的院子,但是明顯是精心佈置過的,這但是符合徐添的心意。
至於虞二則是帶著老虞頭和虞大回了虞家村,這時候村裡人都知道虞家父子打了勝仗,虞家老二媳婦兒還封了將軍。村長帶著全村的人在村口迎接他們父子三人,簡直是虞家村史上最熱鬧的一次。
虞嬸領著他們往他們新的宅子走去,虞二心裡也是滿心的興奮,他還不知道他馬上就要面臨此生最大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