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看著林炎這個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回去陪陪你媽吧,順便商量一下,你弟弟的喪禮。”
林炎的臉色刷的變了。
“你媽還不知道你弟弟的死訊吧。”長官知道,林炎自從得知他弟弟的死之後,根本沒有回過家,“我知道你心急想破案,但抓兇手也不是這一時三刻,既然沒有線索,你就先回去冷靜一下吧。”
林炎望著長官,久久不語。
最後,他騎著摩托車,回到了家。
林炎手裡拿著鑰匙,卻猶豫著不開門。
這時候,門突然開了。
林母本來想開門扔垃圾,誰知道看到林炎站在門口,當下高興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小炎,回家了怎麼還站在門口,快進來啊。”
林炎就這樣被拉進了屋裡,他快兩個星期沒有回家了,他潛意識裡逃避著現實。
林母跟天下間所有的母親一樣關心自己的孩子,尤其林炎當了警察。碰上了大案子,林炎試過一個月沒有回家,林母雖然擔心,不過也知道輕重,不會妨礙林炎的工作。現在林炎回來了,林母高興的連忙說,“這幾天忙壞了吧,看你都累成什麼樣了,回來也不告訴媽一聲,你在家等等,我這就去買菜,今晚給你做你最喜歡的梅菜扣肉。”
林母正要拿鑰匙出門,卻不想,被林炎拉住了。
林炎低著頭,目光閃爍,“媽,我有話跟你說。”
林母從來沒有見過兒子這樣的表情,一時間心頭有些突突。
林炎將林鳴的事情告訴了母親。
他等待著責備,等待著漫罵。
不想,林母只是呆呆的坐在哪裡,好像沒了神一樣。
林母什麼也沒有說,一個人回了房。
林炎坐在客廳裡,忐忑不安。他聽著臥室裡傳出歇斯底裡的哭聲,心頭痛的像是被刀子劃開在滴血。
害怕,傷心,慚愧,後悔,每一分每一秒如刀絞般折磨著林炎,令他手足無措。
時光好像回到了那年夏天,他在遊樂場丟掉弟弟的時候,倉皇害怕的回到家,媽媽抓著他,滿街上跑,最後,氣的將他趕出家門。
半晌,臥室裡沒了聲響。
林炎反而更害怕了,他連忙起身。
就在這時,林母走了出來。
林炎站在那裡,等待著屬於他的責罰。
林母走到他的身邊,蒼白的臉上掛著未幹的淚痕,朝著他緩緩說,“找個時間,把你弟弟的喪禮辦一辦吧。”
林炎長大之後,再也沒有哭過,聽到這句話,忽然忍不住,放聲大哭,“媽,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林母緩緩的撫摸著他的頭,閉著眼睛,顫聲說,“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
這麼多年,林母仍然抱著一絲希望,但她知道,這希望有多渺茫。現在,希望徹底破滅了,她幾乎整個人都被打倒了。
就像二十年前,林鳴失蹤時,林母生了一場大病,幾乎一命嗚呼。
二十年後,林母再次得知噩耗,這一次,她徹底被病魔打倒了。
林母沒能參加林鳴的葬禮,因為她自從在警局見到了林鳴的骸骨,當場就暈倒進了醫院,醒了之後,就變得神智不清了。
雙重打擊幾乎要把林炎逼瘋,他發誓,一定要找到兇手,無論付出任何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