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爸這是……怎麼回事？”
楊天的聲音裡帶著顫抖，死死的盯著自家母親，血絲漸漸在眼底蔓延。
一定不會的，對吧？
“你爸他……”母親張了張嘴，眼淚卻先留了下來，後半句話卡在了喉嚨裡。
楊天的心突然沉了下來。
“病情……惡化了？”
聲音裡帶著沙啞，楊天無比的希望從老媽的嘴裡聽見一個“不”字。
可惜，他希望的，似乎基本上就沒實現過。
“病人的病情突然惡化，這一點我們也找不出原因。”
楊天面前的，是負責父親的醫生，此刻他正站在病房外，透過房門上面的那扇小窗子，望著裡面憔悴的老媽，和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老爸。
“突然惡化，找不到原因麼？”
楊天嘴角掛滿了苦澀。
“對的，按理說，植物人蘇醒了之後，除非再次遭遇重大事故，要不然是不可能主動再次進入植物人狀態的。”
醫生沉吟了一下。
“病人送過來的時候，已經陷入了昏迷，根據病人家屬，也就是你媽媽的描述，病人最近既沒有受到外傷，又沒有受到驚嚇，是毫無徵兆，突然昏迷的。”
“經過一系列檢查，我們還是沒辦法查出病因，但是卻發現，病人腦部神經細胞的壞死區域有擴大的趨勢。”
“擴大？！”
楊天不由得驚撥出聲，整個大腦基本上都是由各種神經細胞、神經膠質細胞、還有神經纖維組成的，如果神經細胞繼續壞死，那是不是代表著……
“雖然擴大的速度很慢，但是對比你們三年前住院時的資料來看，這個現象確實存在。”
醫生的語氣平淡，用的是陳述句。
他們每天見過太多了生死，實在沒有辦法為了每一個患者都投入感情，相比於一個註定會死亡的患者，他們更願意將時間和精力放在有可能被治癒的患者身上。
冰冷，現實，但是高效。
心底有一絲絲怒意蔓延，卻被楊天強硬的壓了下去。
他也是學醫的，自然知道這個道理，醫生能夠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耐心的再為他說明一遍情況，已經挺不容易了。
“還有多久？”
楊天的聲音沙啞。
“如果速度不繼續加快的話，大概四個月，如果速度加快，我們也無法確定。”
醫生嘆了口氣，拍了拍楊天的肩膀，“我聽你媽媽說，你也是醫學院的，那你應該懂。”
“現代醫學還在發展，但是並不是萬能的，還有那麼多疾病我們沒有辦法治癒。”
“所有人的歸宿，都是火葬場，每個人都在排隊，沒有人例外。而我們醫生的作用，只不過是防止有人插隊罷了，對於那些按部就班排隊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