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比之前還要瘦了許多,削瘦的身骨,本該貼身的衣袍穿在他的身上空蕩蕩的。
此時的他們,更像是一對怨鬼了。
程肆卿不想與她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轉身,從屋子裡面拖出來一個人。
竟是皇帝!
他還沒死,而且還被程肆卿給帶來江南了。
這一路上,無論多名貴的藥,都被塞進他的肚子裡,就是為了吊著他一命。
程肆卿不急不忙地給他松綁,取下塞布條。
可此時的皇帝,已經手腳不能動彈,嘴巴更是歪著的,一直在流口水,不能說話。
他用仇恨的眼睛一直瞪著程肆卿。
“起來,好好看看這個地方。這裡埋葬著我母親、妹妹的性命。那深宮裡,埋著我另外一個妹妹的命。”
他拎著皇帝衣領,將他拖到河邊,指著那平靜的河水,狠戾道。
皇帝“咿呀咿呀”地發出聲來,聽不清楚他說什麼,但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對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絲毫沒有愧疚。
他反而後悔沒有早點發現,早點殺了程肆卿。
“也是,我怎麼可能奢望你會後悔呢?”
“當然,你後不後悔不重要。因為我啊,一樣會送你下地獄。”
程肆卿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匕首,一刀刀割在了皇帝的身上。
每一刀下手都極很,但都避開了要害,割了足足三百多刀,皇帝這才在失血和驚恐中死去。
死時,他的眼睛還是睜著的。
程肆卿則是渾身血,像是妖孽一樣。
“死了呢,他怎麼這麼輕易死了。”
“失策了,我應該再想多點痛苦的法子來折磨他。”
“不,我可以將更惡毒的法子用在太子的身上。”
“我要讓洛家的血脈,徹底斷了。”
“可是,太子遠在京城呢。”
“不了不了,我再也不想踏進京城了,我要和煙兒在江南好好生活。太子,便當他是僥幸躲過這一難吧。”
說著,程肆卿就深深地凝望著蘇音。
“煙兒,日後我們在一起,永生永世都不要分離可好?”
他說著,就想沖過來抱蘇音。
可他又突然發現自己的雙手和衣袍上全是血跡。
他低頭,喃喃自語:“這血怎麼髒,怎能碰到煙兒呢?”
蘇音將輕紗給取下來,然後就看到了程肆卿展開雙手,直直地朝河水倒下去。
“砰”的一聲,水花四濺。
他的身體被冷水包裹著,然後一點點往下墜。
他大抵是又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