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便是要讓蘇翰他們遺臭萬年。
“好了,你退下吧。”齊筠摁了摁眉心,淡聲說道。
小李子原本想退下,但他突然想到什麼,腳步都猶豫了。
咬了咬牙,他開口:“皇上,太後娘娘說,後宮總不能一直這麼冷清。來年春天,您……該同意選秀了。”
小李子的話讓齊筠神色一僵。
漫長的沉默過後,他看著外面的飄雪,落寞道:“那就……隨母後安排吧。”
六年,他身邊沒有任何一個女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存了什麼執念。
“朕這一生,註定和她無緣了。”
他苦笑,然後囔囔自語。
……
予府。
“法師,宮裡……又給您送酒來了。”
荷香拎著兩壇酒,走進屋內。
這幾年來,所有人都忘記予明懷曾是那萬安寺的佛子。
朝中的人尊稱他“軍師”、敵軍辱罵他是“厲鬼”,府上其餘人喚他“主子”。
唯有她,還是如從前一樣喚他“法師”。
聽到這一聲法師,那跪地的身影才緩緩抬頭。
此時的予明懷,面容削瘦,清冷的眉眼處平添了化解不去的鬱氣。
黑袍穿在他的身上,鬆鬆垮垮的。
脖頸之下,便是縱橫交錯的疤痕。
“拿來吧。”
他開口,聲音不似當年那般好聽,而是有種遲暮老人的感覺。
荷香皺眉:“法師,您這身子若再這樣下去得垮。”
她想將酒給拿走。
但對上他那陰鬱的眸子的時候,她心還是狠狠一顫,最後默默將酒給遞過去。
這些年來,法師變得喜怒無常,手掌沾染的鮮血無數,被他送走的亡魂更是數不勝數。
可他即使再生氣,也不會殺她。
因為,她是唯一一個可以幫他回憶公主的人。
搶過了酒壇,予明懷將它抬起來倒入口中。
酒水順著他嘴角,弄濕了他的衣衫,胸口上沒有恢複的傷口狠狠作疼。
他佝僂著身子,艱難喘氣。
可他卻笑了,眼尾都泛著紅意。
“那日她被燒死時,也是這麼疼的吧。她被刺穿肩胛,跪在水牢裡,會不會比這更疼?”
“法師!”
“罷了,你與我說一說,她做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