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腦海中某些記憶萌芽之時,又一道刑罰降下,打斷了她的思緒。
鮮血和眼淚一起掉下,她連叫都沒力氣了。
宋棉被扯著頭發抬起了頭,刑堂長老陰沉地看著她:“宋棉,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再不招,你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恐懼從宋棉心頭爆發。
她想活著。
她不想死……
招吧。
招吧!
可頭皮傳來的疼痛忽然讓她意識到,她的發髻居然還沒散。
那是今天宋燭明給她綁的頭發。
她想起了他給她的第一個饅頭,白白胖胖,香香甜甜,在她饑餓到極點的時候,勝過世上的一切珍饈。
她想起了之後的第二個髒兮兮的饅頭。
那大概,是他從別人手裡搶過來的吧。
還有在漆黑的夜裡,他手心那盞特意為她點起的小燈。
他說,不用叫他哥哥,叫他燭明就好。
燭明,就是他唯一的價值。
可宋棉才不這樣覺得。
他是她重要的親人。
他們血緣淡薄,不知是隔了幾層的妹妹哥哥。
可他一直把她最親的親人愛著。
日日照顧她,親力親為,事無巨細。
難道,她要把愛著她,她也愛著的人送上斷頭臺麼?
五年的記憶在她腦海裡緩緩流轉。
那燦漫的春夏秋冬裡不僅有宋燭明,還有宋嵐山,宋放聲。
宋嵐山說話難聽,經常惹她生氣,被她勒令不許再跟她說話。
於是他想同她和好時,就會跑到她的院子旁吹簫。
不得不說,他就算在修道上註定走不遠,也是個優秀的樂師。
他吹的曲子很好聽,總能讓她聽到世界的美妙,讓她的心情好起來。
那個時候,宋嵐山就會趴在她不高的院牆上,欠欠地笑看她,問可以原諒他的嘴賤了吧?下次他不會這樣了。
然後再犯,如此迴圈。
宋放聲是個努力隱藏自己的老好人,但在她為他出過一次頭後,他在她面前意外地坦誠起來。
他說,如果可以,他想當家主。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可以隱藏鋒芒,忍氣吞聲,直到目的達成的那一天。
宋棉驚愕於他平和的皮囊下的野心,為他為什麼想當家主。
他撓撓頭,說,因為想保護她,保護他們幾個人。
在這個世界,要做到這件事,必須站在權力的巔峰才可以。
在他掌管下的宋家不會這麼血腥了,他甚至要帶宋家退出五大世家。
他說,五大世家的名號不t是什麼好東西,一個普普通通的家族,一個真正的家庭,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