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失敗了。所以此法至今未被人注意,也未被廣泛使用。”
阮棉一驚,不覺得被潑了冷水掃興,忙不疊取經道:“為什麼失敗了?”
“話本的故事太過虛浮,以致於完全被當成了《霸道仙君愛上我》一般的幻想故事,完全不能讓百姓們喜歡上真實的主角本人,於拉票並無幫助。”
宋知鋒看向阮棉的眼睛,冷靜道,“但不必氣餒。”
“我認為這一次,你能做得比他們更好。”
“剛剛,你不是要我們根據劇本演戲麼?”
“我相信你設計出的劇本,一定也是適合我們的。體察人心,一直是你的專長。”
宋知鋒認真道:“只要話本就是水鏡也能所見的真實,兩相輔佐,我們便可當真俘獲人心。”
阮棉愣愣地看著宋知鋒沉靜的眼睛。
她忽然感到視線有點模糊,連忙低頭擦了擦,再抬頭時,發現大家都在看著她。
他們的目光沒有一絲嘲笑、懷疑,而是十分認真。
沒有什麼激烈的情緒。
他們只是平靜地信任著她的力量。
彷彿這是一件再尋常也再自然不過的事。
可這件事,是阮棉過往十八年的人生都沒有體會過的。
她有朋友,但朋友不是與她在要做的事上同行的隊友。
她是病秧子,所以運動會從來都沒有她的一席之地,
她是獨立畫師,所以沒有共同執筆的夥伴。
天梯的那一次組隊,她是團隊中的一員,主導者其實是宋知鋒和趙嵐山。
被引領的位置,也是阮棉常待的位置。
她待得很安心,卻仍是縮在隊友的羽翼下,被護著前行。
可這一次,他們一起將她推到了最前方,掌心撐著她的背部。
他們要她帶著他們向前走。
心髒怦怦直跳,阮棉的呼吸急促起來,手腳也有輕微的發抖。
她感到什麼責任沉沉地壓到了她的肩上,同時,胸膛中也湧起一股令她想要立刻邁出腳步沖刺的力量,令她幾乎坐不住。
她是隊長。
是他們親手選出的隊長。
他們希望她帶著他們贏。
阮棉的五指緩緩收緊。
前方是奧運會一般艱難激烈的賽場,而她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高中生,她恐懼又不安,潛意識裡根本不相信自己能贏。
可他們卻這樣自然地相信著,彷彿她是什麼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屋內安靜,陰天之下,燭火噼啪作響,那是眾人點起的燈。
這一刻,阮棉忽然覺得擔心會輸沒有意義。
大家都在向前走,為什麼她要畏葸不前?
為什麼她不能擁有和他們一樣的勇氣?
明明,他們是這樣相信著她。
阮棉咬緊了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