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行宗所有修士體內的魔氣都被抽出,楚玉棠手中的長戟才收為光點,化作他耳垂上白玉墜。
直到這時,幾人才姍姍來遲。
“玉棠,辛苦你了。本該讓你休息一會兒,但事態緊急,即刻同我們去長老院議事。”
楚濯浪微微皺眉,看向楚玉棠的目光透出些關切與歉意。
而他的身後,站著同在天行宗掌控大權的秦家家主與宋家家主。
楚玉棠冷笑起來。
千年的老狐貍還是那麼愛演聊齋。
這一次,他還是被他的好舅舅算計了。
楚玉棠已經調查出,聖物的靈流逆轉便會成為魔符上的特殊魔氣,所以聖物才能瞬間與所有魔符共鳴,清除魔符。
為了借機取得聖物的一部分,他才應下楚濯浪的試探,向他暴露他的知情。
但他此刻才知曉,原來那魔符上的魔氣與血魔同源,且一旦逸散,就會汙染接觸到的生靈。
每一縷魔氣都是魔符的墨水,浸入人體便自發重繪出使人墮為血魔的魔符。
因此,就算他清除了魔符,進入天梯的弟子們還是被汙染了。
比百年前的血魔潮更為危險。
今日他若一著不慎,變會再度成為千古罪人。
然而就算他祓除了眾弟子身上的魔氣,本就進入天梯負責魔符一事的他也難辭其咎。
沒人敢懷疑楚濯浪,而沒人會放過楚燭明。
他也暫時無法拿到老狐貍作惡的證據。
此刻說是邀他議事,不如說是將他帶走問責,所以秦家家主和宋家家主才會同來。
在三人各異的視線中,楚玉棠掛上了微笑。
彷彿體內快要將他撕裂的魔氣並不存在。
“那便走吧。”
他們的諸般手段,他都已嘗過,此刻連嘲諷都令他感到無趣。
一刻鐘後,當楚玉棠來到宗門核心禁地的議事堂,果然看到趙家、李家家主也在,而秦厲之、李放聲已站在大堂中央。
“楚燭明,此次魔符之事,你作何解釋?”
首先發起詰問的仍舊是秦鴻塵,他寒聲道,“你說聖物能做到一舉清除魔符,我們才同意你將聖物取出呼叫。”
“但如今看來,那魔符可並未清除啊。”秦鴻塵冷笑起來。
“是我一時不查,才讓眾弟子被魔氣汙染。”楚玉棠笑容不改,“但原本的魔符,我確已清除。你的好兒子可以作證。”
聞言,秦厲之嘴角微壓,但還是上前一步道:“我與李放聲確實看到了楚燭明清除魔符,且並未趁此給諸位弟子下咒。”
“你是符修還是他是符修?”秦鴻塵眉頭擰起,“誰知道他是否趁機動了手腳!”
“誒唷,我是,我是。”被忽略的符修李放聲連忙道,“我確認楚家小子沒搞貓膩,一直看著呢。”
“鴻塵道人,若燭明真意圖行兇,方才又怎會為眾弟子驅魔。”楚濯浪神情嚴肅,“不可妄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