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給阮棉宗門秘藥的老醫修收回搭在阮棉手腕上的手,嘆息道:“救不了,帶回去自生自滅吧。”
床上的阮棉已經昏迷,連楚玉棠是怎麼把她一路背過來的都不知道。
坐在床邊的楚玉棠皺眉:“為何?”
“聖女應當比我清t楚。”
老醫修趙鸝抬起眼,她的目光是阮棉上次來不曾見過的銳利,
“對修真者而言,疾病易愈,詛咒難解。”
“心疾、眼疾……你曾託我暗中去解這位小友的病,可我尋遍古籍、大能,也束手無策。而我也早已和你說過原因。”
趙鸝直視著楚玉棠的眼睛,嚴肅道,
“她的身體與不明的因果糾連,一切變數皆為詛咒,這世上的所有丹藥對她均無用。”
“如今,她的心疾突然消失,必是找到了解法。”
“你若真想救她,就待她自行從發熱中恢複神志,趁她清醒問個清楚,助她解咒,以免再度病重。”
楚玉棠沉默了許久,才微微點頭:“我知曉了,多謝。”
說罷,他再度將阮棉背起,走入雪夜中。
厚厚的毯子罩在阮棉的身上,將她與風雪隔絕。
而落到楚玉棠身上的雪,片刻就會被他過熱的體溫融化,將他淋濕。
楚玉棠的眼睫上也掛滿了沉重的水珠,讓它不堪重負地微顫。
他的眸中血海翻湧。
不必問,他也知道。
詛咒,自然就是阮棉口中的“穿書局”下的。
他們以治癒阮棉的身體為條件讓她做任務。
他只是沒想到,阮棉生的其他病也無法被丹藥治癒。
這一次,是他的錯……
是他讓她生病了。
回到海棠谷後,楚玉棠就把阮棉放回了床上,他給她蓋好被子,隨後打來一盆冷水,將毛巾沾濕後,輕輕蓋到阮棉額上。
他的指尖不小心觸到了她柔軟滾燙的肌膚。
楚玉棠的雙唇微抿。
真脆弱啊。
無需他諸多設計,她自己就能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
此刻,更是毫無防備地睡在敵人面前。
又笨又膽小,境界也極低,“穿書局”到底為什麼要派這樣一個小廢物來做秘密害他的任務?
明明,他只需一根手指頭就能按死她。
屋內的燭火噼啪燃燒,昏迷的少女不再嘰喳吵鬧,可她帶著哭腔的那些話,宛如縈繞在楚玉棠耳邊,在令人心焦的靜謐中揮之不去。
【好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