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延續、血脈傳承什麼的,更不十分在意。
若不是跟唐宓相識相知這麼多年,彼此心意相通,他沒準兒都會像李克己那般選擇單身。
“貓兒,還是那句話,孩子的事順其自然。”
李壽看著唐宓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有,咱們就好好的養著。若是沒有,那就過繼一個。左右我又不是這一脈的唯一傳人,其它三房的人中,隨便過繼一個也就是了。其實,就算我是唯一的傳人,也不必太在意什麼傳承。說句不好聽的,李家的傳承已經斷了近百年,再斷一次又如何?!”
李壽這話說得很是不肖啊,李立賢泉下有知,還不定怎麼生氣呢。
不過,話雖不好聽,說的卻是事實。
雖然經過李壽的努力,李家撥亂方正,重新回到正軌,但到底不是以前的李氏了。
撇開那些沒關系的“前族人”不說,二房、三房和四房這些人,也都受李立德的影響太深,行為處事都透著一股子功利。
就拿這次“過繼”的事來說,如果是真正的李氏,就算族人心中有小算計,也絕不會這般赤果果的表現出來。
如今那三房的表現,實在不像千年世家的嫡脈傳人,反倒像個斤斤計較的小市民。
一想到這些,李壽就滿心失望。
唉,複興李氏的道路果然曲折而漫長啊。
幸好在這條路上,他不是孤身一人。
想到這些年唐宓與自己分擔心事,李壽看向唐宓的目光更加溫柔,“倘或你還是不放心,明日咱們就將族中三歲以下的孩子統統接到大宅來,由你親自挑選一個。”
選好了,就直接記到他們夫妻名下。
然後再觀察一段時間,只要孩子一切都還好,就直接請立世子。
“我當然相信你,就是、就是覺得對你不起!”
唐宓眼眶微酸,說話都帶著些許鼻音。
“沒有什麼對不起,”
李壽抬起手,用指腹輕輕抹去唐宓眼角的淚水,“咱們到現在都沒有孩子,並不是你的錯。或許是早些年我殺戮太多,如今報應到了——”
唐宓趕忙用手捂住他的嘴,低聲道:“不許這麼說。你當年在西北打仗,是為了朝廷、為了百姓,並不是為了你自己,就算手上沾了血,也是沒辦法的事。根本就沒有什麼報應!”
李壽見唐宓終於不再糾結孩子的事,笑著說道,“好了,不想這些了。賈老神仙不是說了嘛,咱們倆的身體都很好,孩子早晚都會有的。這會兒啊,興許孩子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呢。”
說到這裡,李壽的眼神帶著熱切,向前探了探身子,嘴巴幾乎貼到了唐宓的耳邊,“要不,咱們這就去努力努力?”
唐宓只覺得耳邊一片濕熱,她的臉也不禁羞紅了,小手輕輕的捶了他一記,“討厭!”
“討厭什麼?”李壽更加死皮賴臉。
“什麼都討厭!”唐宓被他逗弄得面紅耳赤,身上也有些發熱了。
“那我就討厭給你看看……”
紅燭搖曳,室內一片旖旎。
次日,李壽早早就起來去了衙門,唐宓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睜開眼睛。
“娘子,不、不好了?”
唐宓剛坐起來,還沒有梳洗,就聽到這麼一句不吉利的話。
阿姜一指那小丫鬟:“會不會說話?”
唐宓擺手,“好了,估計她也是一時情急,媽媽你也別怪她了。有什麼事?說罷。”
小丫鬟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趕忙跪倒在地,先跟唐宓賠了罪,然後才說道:“娘子,剛剛郡王府來報信,說、說四郎君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