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壽從另一邊的袖袋裡摸出一個摺子,再次面無表情的念著:“關爾布藝,開業四個月,每個月平均淨利潤一千二百貫;鄭氏銀樓,每年純收益二千一百貫;如意布鋪,每年淨收入一千九百貫……”
平宜等人頓時變了臉色,看向李壽的目光十分忌憚。
自家店鋪的收益,怎麼李壽竟如此清楚,數目分毫不差!
李壽唸完了,又將摺子收好,繼續站著不說話。
“啪~”
聖人一巴掌拍在了憑幾上,“這就是你們所說的‘艱難’?”
就知道他們說謊。
哼,真當他這個皇帝是個只知道待在宮裡、任人糊弄的昏君?
具體的經商之道他不太精通,可道理卻明白啊,在京城,一間東市的上等鋪面,只要賣的東西不是太差,就不會虧本。
是,那些宗室確實不懂經商,但不是還有掌櫃的嘛。
聖人就不信了,以這些人貪財的程度,會任用一個不會賺錢的廢物做掌櫃!
“……這,這都只是明面上的帳,”
平宜繼續狡辯,“事實上,真正賺到的錢並不多。再者,京城的花銷實在是太大了,我們是宗室,代表的是鄭家,若是過得太簡陋,丟的還是鄭家的臉啊。”
“合著,你們拖欠稅款是為了朝廷好?”
李壽幽幽的丟出一句,嘲諷意味不要太明顯。
“哼!”聖人沒說話,但這一記冷哼,以及表達了他此時的心情。
眾宗室又是一窒。
“還是那句話,你們什麼時候把稅款補齊,我什麼時候讓人去拆封條。”
李壽說得無比堅定。
“李十八,你這是要逼死我們啊。”
其中一個年約五十的老者,一邊用怨毒的目光看著李壽,一邊用力捶著自己的胸脯。
他年紀跟聖人差不多,輩分卻比聖人高了一輩,平日裡,聖人也要喚他一聲“阿叔”。
“不敢!”李壽說著不敢,但那表情落在眾人眼中卻是無比囂張,“我只是秉公辦事,還請諸位諒解!”
“狗屁的‘秉公辦事’!”
老者被氣得狠了,也不顧是不是在禦前,直接爆了粗口,“你才是那個以公謀私的人!”
“我以公謀私?”李壽挑眉。
“好了,你也別裝傻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
老者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恨聲道:“我們的生意都做了好幾年,你這個戶部侍郎也做了不是一天兩天,怎麼早不封店、晚不封店,偏偏今天封?”
老者不等李壽回答,繼續說道:“還不是為了好運來?!”
“對啊,我們前腳剛學著好運來印製了卡片,後腳你就派人來貼封條,還拿‘追繳稅款’當藉口!”
“你根本就是不想讓我們也賣卡片!”
“沒錯,你就是怕我們搶了好運來的生意。”
“……”
幾人越說越氣,都圍到李壽身邊,個個口沫橫飛,手指頭都要戳到李壽臉上了。
“你們都想賣福利卡片?”
面對幾人的控訴,李壽毫不在意,淡淡的問道。
“廢話,那麼賺錢的買賣,我們當然想!”平宜很不淑女的翻了個白眼。
李壽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點了點頭,“想賣?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