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靖才不管這些,從袖筒裡掏出一張紙,雙手遞給平宜,“這是關爾布藝所欠的稅款,縣君何時補齊,某何時來給拆封條!”
“補齊稅款?”
平宜怒極反笑,接過那張紙,看都沒看,唰唰兩下就給撕成了碎片。
平宜將碎紙片往陳靖身上砸去,只可惜,碎紙片太輕了,剛到半空中就飄散開來。
“做夢!我平宜不但不會補齊稅款,還會——”
平宜一邊說著,一邊轉身來到自家店鋪前,伸手就將剛剛貼好的封條給撕了下來。
她拿著撕壞的封條,沖著陳靖挑釁一笑:“怎樣?我撕了這封條,你又能奈我何?”
又不是謀逆,李十八還能把她關到大牢裡不成?!
“縣君說笑了,某不過七品小官,又能將您這位縣君怎樣?”
平宜一言不合就撕封條,陳靖看了一點兒都不意外,他淡淡的回了一句。
然後沖著身後的兵卒使了個眼色。
兵卒們會意,呼啦一下子聚攏到店鋪門口,將整個店鋪圍了個結結實實。
他們一言不發,冷著一張臉,彷彿煞神一般杵在那兒。
手裡的橫刀寒光淩冽,大有隨時都能抄家夥砍人的意思。
百姓們見了這幅模樣,別說關爾布藝“買卡片、中大獎”了,就算是這裡直接發錢,大家夥也不敢往前湊。
“陳靖,你、你放肆!”
平宜一口銀牙咬得咯咯直響,她黑著一張臉,想了片刻,終於下定決心,一抬手。
嗖嗖嗖,平宜身後也竄出四五個神情冷峻、身手不凡的親衛。
這是平康郡王的親衛,平康心疼女兒,便抽調了幾人放到她身邊。
“縣君確定要這麼做?”
陳靖並不驚訝,依然用平靜的聲音問道。
“哼,就只許李十八欺負我們這些宗室,難道還不許我們反抗?”
平宜打死不說自己違了法規,直接將自己和李壽的矛盾,上升到了整個宗室的層面。
陳靖沒說話,只是抬了抬手。
一隊隊甲士擠過人群,來到近前。
平宜的瞳孔猛地一縮,這、這是虎賁?!
是了,李壽那廝曾經在虎賁待過,現任虎賁中郎將是他的同僚,兩人關系極好。
再加上李壽是聖人最寵愛的外甥,就算私下裡跟虎賁借人,虎賁也不會拒絕。
兩隊虎賁,足足三十餘人,直接將平宜的幾名親衛團團圍住。
被人直接碾壓,平宜有再多的火也發不出來,恨得她用力跺了跺腳,直接回家找父親討主意。
與此同時,好幾個眼饞好運來生意火爆,紛紛試著模仿的宗室、勳貴,也都被戶部的官員貼了封條。
幾人心裡把李壽罵了個狗血淋頭,有性子火爆的,直接殺到了太極宮,準備跟聖人告狀。
聖人正在跟蕭貴妃吃茶,聽到內侍的通傳,不由得苦笑兩聲,“這個十八郎啊——”還真敢動手!
聖人嘴上抱怨著,心裡卻不問理由的站在外甥這一邊。
他自己養大的孩子自己還不知道嘛,定是那些人做得太過分,所以十八郎才會拿他們開刀!
蕭貴妃跟聖人夫妻二三十年,彼此都十分了解,一看聖人這神情,便知道他根本就沒有責怪李壽的意思。
對外甥都這般寵溺,偏偏對她的二郎卻恁般無情。
蕭貴妃垂下眼瞼,掩住眼底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