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定是李貴的死鬼爹將訊息透了出去。
但很快,李立德又釋然了。發現了又如何,不過是白骨一堆,又能證明什麼?
“李貴供述,當年李立賢病逝,沒有葬入李氏祖墳,而是被你埋到了榕院的榕樹下。”
李壽冷聲說道。
把人埋到了樹下?
百姓們又是一陣騷動。
李其琛終於回過神兒來,卻聽到這麼一個訊息,頓時驚得他變了臉色。
他搬進榕院也有半年時間了,每天進進出出的都路過那棵大榕樹,卻從不知道,那棵樹下竟、竟還埋著屍骨。
而這具屍骨,居然是他嫡親祖父的。
“這可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李立賢的遺願。他想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孫長大成人,我素來寬厚,自然不會讓一個將死之人死不瞑目。”
李立德一副我大度的表情,說得很是隨意。
“呵呵,李立德,你真以為我曾祖父讓你把他葬在榕樹下只是為了看兒孫長大?”李壽忽然露出詭異的笑容。
李立德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李立賢那死鬼還有安排?
不能夠啊。
李立賢死後,李立德親自給他收殮的,從頭發到衣服,全都檢查了一個遍,就差開膛破肚了。
等等,開膛破肚?
李立德猛地瞪大了眼睛。
李壽的笑容愈發燦爛,“看來你已經想到了。沒錯,我曾祖父臨終前吞了一個銀球,而銀球裡塞了一張紙,將所有的真相都寫得清清楚楚。”
李立德心跳得厲害,淡然的表情終於出現了裂痕,“什麼真相?”
李壽斂住笑容,“這就是你的第二、第三、第四宗罪,害人性命、謀奪他人財産、禍亂李氏。”
李立德瞳孔一縮,李壽真的都知道了。
“李壽,你仔細說來。”
馮裕見終於說到了正題,趕忙催促道。
李壽深深吸了口氣,極力平複憤怒的心情,只聽他緩聲道:“二百年前,李家還是文正公主宰的時候,是何等的榮耀、何等的清貴?”
顧琰聽李壽提到了李家那位才華絕豔的先祖,禁不住露出崇敬之色,輕聲道:“是啊,遙想當年的文正公,允文允武,歷經三朝而巋然不倒,竭心盡力輔佐幼主……真真是我等的楷模啊。”
顧琰說的是真心話,李家的這位文正公便是他的偶像。亦是他終身奮鬥的目標。
李立德一聽“二百年前”,他拄著柺杖的手便開始微微顫抖。
李壽,真的查到了當年這件事。
不過他應該沒有證據。
這件事不比李立賢的事,畢竟李立賢死了不過四十來年,當年的當事人還有活著的,可以做人證。
而一百多年那件事,當事人早就化作枯骨,根本不存在人證一說。
至於物證……李立德眯了眯眼睛,該拿到手的他都拿到了,李立賢不可能憑空捏造出來。
李壽所說的銀球,根本不能當做物證。
所以,他根本無需擔心。
李立德努力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
堂下的眾人都不明白李壽為何一下子扯到了二百年前,話說,就算李立德高壽,他也不足九十歲啊,二百年前,他的父祖還不知道在誰的肚子裡呢。
“文正公才能卓越,李家在他的帶領下,亦是執世家之牛耳。然而那時的李家,唯一不好的,便是子嗣不豐。”
李壽想到那一段往事,心疼得厲害,眼睛禁不住濕潤了。
“尤其是嫡支,自文正公起,竟是三代單傳。到了一百五十年前,嫡出一脈的男丁竟不足一掌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