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脆,柳氏用力捶著床板,嘶吼著問柳五,“柳誠,你是胡說的,對不對?”
她若是李家的女兒,為何要養在柳家,最後又再嫁回李家?
還有,她是老祖宗的親生女兒,那、那夫君亦是老祖宗的骨血,他們兩個豈不是——親姐弟?
老祖宗為何要這麼做?
難道他不知道這是有違人倫的事?!
柳五見柳氏癲狂的模樣,唯恐她一個情急再傷到腳。
太醫可是說了,若是再傷到,柳氏的腿可就徹底廢了。
哪怕他跟柳氏並沒有血緣關系,柳五也不想讓柳氏出事。
因為柳氏雖不是柳家的女兒,可她長在柳家,跟柳家的感情非常深厚,日後也不會撇開柳家不管。
“祖姑母,您別急,您和祖姑丈並不是姐弟,”
柳五趕忙將自己從祖父那兒聽來的秘辛告訴柳氏,“祖姑丈的生父另有其人——”
柳五的話還沒說完,又被李祐堂揪住了脖領子,“我的生父是誰?快說!”
“我、我也不知道啊。”
柳五這次不是推脫,而是真的不知道。
之前他祖父重病,以為自己過不去這道坎了,便將柳家最大的秘密告訴他。
但也僅止於告訴他柳氏是李立德的女兒,柳氏和李祐堂並不是姐弟亂倫。
其它的,祖父什麼都沒說。
唐宓見李祐堂幾近崩潰的邊緣,為了避免惹出更大的風波,她趕忙上前,扶住李祐堂的胳膊,低聲道:“阿翁,您別急,這件事我告訴您。”
李祐堂猛地轉過頭,直直的看著唐宓,“你知道?”
唐宓極力做出輕松的表情,“阿翁,我們也是剛查到的,十八郎這次出門,亦是為了落實此事。”
李祐堂一聽李壽去調查此事了,這才略略緩和了情緒,緩緩點頭,“十八郎最是穩妥,他去查,定能將此事查清楚。”
活了近七十年,忽然發現,自己敬畏了一輩子的父親居然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而搖身一變成了岳父。
這、這……李祐堂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沖擊,在確定孫子已經出手,緊繃的神經鬆了下來,他腳下一軟,若非唐宓攙扶著,他就直接癱倒在地上了。
“來人,趕緊把阿郎抬去書房。另外,再命人拿著十八郎的名帖去請太醫!”
唐宓死力拽住李祐堂,大聲吩咐道。
一時間,百忍堂亂成一團糟。
柳氏也被秘密刺激得恍恍惚惚,柳五一看不好,趁亂溜了出去。
當天下午,李祐堂就病了,發燒,燒得額頭都燙手。
人也有些燒糊塗了,絮絮叨叨說了不少胡話,有時情緒上來,還會嗚嗚的哭。
李其琛兄弟不知真相,眼見老父這般,都心疼不已,守在榻前伺候著。
顧氏照顧著柳氏,蕭氏則在李祐堂這邊盯著。
看著李祐堂說胡話的樣子,蕭氏隱約猜到了什麼:噫,看來秘密就要被揭開了啊。
但讓蕭氏意外的是,接下來的日子裡,李家竟出奇的安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李祐堂和柳氏在百忍堂養病,李祐明父子則以李家繼承人的身份四處交際,方氏則繼續當她的李家主母。
一直過了二十多天,“出公差”的李壽終於風塵僕僕的回到了京城。
入了城,李壽還不等回家,便被守在坊門口的柳三堵了個正著。
“十八郎,我有件要事跟你說,是關於柳氏太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