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那人’說,我阿翁並不是李立德的親生子。”
李壽哭了一通,情緒發洩了大半,整個人也漸漸鎮定下來。
吸了吸鼻子,李壽低聲丟出一個重磅炸彈。
唐宓瞪大了眼睛,哈?李祐堂不是李立德的親生兒子!
“哦,對了,還有三位叔祖父,他們都不是老祖宗的骨血。”
李壽唯恐這個訊息不夠震撼,又來了個接二連三。
唐宓被驚得不知該有什麼反應。
李壽道:“貓兒,你可知道李家大宅裡有個破敗的荒院?”
唐宓點點頭,“郎君說得可是櫻院?聽說這個院子已經空了幾十年,就是李家住房最緊張的時候,也不曾動過那個院子。原本我還有些奇怪,後來阿韓從個積年老僕那兒探聽到,說是這個院子是老祖宗幼弟的居所。老祖宗與幼弟兄弟情深,言明,只要他在一日,就決不許有人佔了弟弟的屋子。”
提到“幼弟”二字,李壽神情便有些激動,“沒錯,這位先人確實住在櫻院。只是他並不是李立德的幼弟,而是他嫡兄。”
“嫡、嫡兄?那、那李家又怎麼會由老祖宗繼承?”唐宓似乎猜到了什麼,但那想法太駭人,她根本不敢往下想。
“呵呵,因為那位先人騎馬出了‘意外’,摔斷腿,成了‘廢人’。”
李壽滿口嘲諷,“堂堂李氏,千年傳承,又豈能讓一個廢人做家主?”
唐宓沒說話,她感覺到的,李壽正處於無盡的痛恨之中。
只聽他還在說著:“李立德煽動族老,以‘靜養’為由將嫡兄圈禁在了櫻院中,足足二十年,不讓他露面。二十年哪,久得族人們都忘了李家還曾經有這麼一位驚才絕豔的嫡長子!”
李壽的聲音發顫,剛剛止住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唐宓伸手握住李壽發抖的手,無聲的安慰著。
李壽感覺到自己情緒又要失控,趕忙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接著說:“不知是不是報應不爽,李立德竟得了不育之症——”
“啊~~”唐宓立刻就猜到了,她驚撥出聲,簡直不敢再聽下去。
李壽含淚看著唐宓,表情甚是痛苦,“貓兒,你沒猜錯,事實就如同你想得那般。阿翁和三個叔祖父,皆是那位先人李立賢的骨血。”
也是,李立賢只是傷到了腿,並沒有喪失生育能力。
“阿翁和三位叔祖父的母親,卻、卻還是先太夫人?”唐宓莫名的感到悲哀,卻還是將這句話問了出來。
李壽點頭。
唐宓猛地閉上了眼睛,她真是被李立德的行徑惡心到了。
世間怎麼會有如此鮮廉寡恥之人?!
難怪李家會敗落,難怪李家的家風會變得如此不堪,有這樣一個人做家主,李家能好才怪。
“為了增加受孕的機會,李立德甚至命人尋來了早已絕跡的禁藥‘多子丸’,”
李壽冷然說道,“也是先太夫人幸運,沒有似前朝時那些可憐婦人般一次懷了好幾個、最終不是難産就是生出怪物,而是平安産下一對雙生子。李立德卻仍顯不夠保險,硬是逼著嫡兄……又先後有了三叔祖和四叔祖。”
唐宓已經不想聽了。
李壽的聲音卻還在耳邊,“曾祖父就像個配種的牲口,被圈養在櫻院。又因著四個孩子,讓他有了牽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生熬了二十年,直到親眼看著阿翁娶妻生子,這才鬱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