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老祖宗明白,他李祐堂為了幫李家爭取利益,付出了怎樣的艱辛。
“所幸我們還有十八郎,最後顧琰幫著說了句公道話,今天才算有個善了。”
李祐堂滿臉灰敗,嘆氣道:“否則,唉——”
他們李家怎麼就陷入這般尷尬的境地了?!
老祖宗臉上晦暗莫名,他當然知道李家為何會衰敗。
只是,當著兒孫的面,自己肯定不能說是他這個做老祖宗的無能,這才讓李家淪落至此。
扭頭看向李壽,老祖宗道:“十八郎,你怎麼說?”
“最瞭解世家的肯定是世家,”
李壽雙手搭在膝頭上,淡淡的說道:“李氏確實三代沒有出過公卿了,但也從未在朝堂上消失!”
“沒錯,咱們李家離衰敗還遠著呢。”老祖宗滿意的點頭,別人想踩李家,也要看看李家的兒孫們答不答應。
別人不說,單是自己面前的李十八就不是好相與的。
老祖宗就不信了,李壽會任由外人欺侮李氏。
果然,就聽李壽低沉的嗓音響起,“隴右李氏也不是完美無缺。”
都是豪門望族,誰家還沒個不肖子孫?沒點子汙糟事兒?
老祖宗眼睛一亮,“你查到什麼了?”他就知道李壽不會坐視不理。
李壽看了眼老祖宗,然後說道:“去年臘月,李鴻錦的侄子為了個胡姬與人爭執,打傷了戶部一主簿的兒子,那主簿懼怕李氏勢大,含恨忍了下來,並未聲張開來;李鴻錦門下的管事,謀奪他人良田,逼得無辜農戶險些家破人亡……”
仗勢欺人什麼的,哪個豪門裡沒有那麼一兩件?就算世家家教森嚴,但也防不住還有狐假虎威的狗腿子啊。
只要想找茬,總會有辦法。
老祖宗愈發滿意了,“好、好,哈哈,我就知道十八郎是個能幹的。”
被老祖宗誇獎,李壽也沒有露出什麼驚喜的表情。
繼續掰著手指說道:“顧家,顧氏族長在老家比當地縣令還要威風,顧氏祠堂被戲稱為‘二衙門’;顧琰的庶孫被先生訓斥,竟暗地裡指使人將先生打傷;顧琰的堂侄女兒給人做繼室,卻虐待原配所出的一雙兒女……”
老祖宗唇邊的笑意愈發濃鬱。
李壽還在說:“鄭家,鄭文洲的族弟打著他的旗號,借‘行卷’之名,專門欺騙勒索外地學子;鄭文洲一堂侄,氣死發妻,竟將伎子出身的侍妾扶作正妻……”
李祐堂越聽越開心,恨不得大喊幾個好。
哈哈,不愧是他的好孫子啊,短短的時間裡,竟查出這麼多豪門隱秘。
李祐堂已經可以想象,待明日再去議事堂,他將各家的醜事摔到他們臉上的時候,他們將會有怎樣的氣急敗壞。
李祐明和李其珏父子卻面沉似水,目光森寒的看著侃侃而談的李壽。
李壽感覺到了這對父子的目光,卻絲毫不在乎,他甚至還十分挑釁的看了兩人一眼。
“十八郎好手段,”李其珏被氣得不輕,咬牙道,“我竟不知,堂堂侯爺竟比錦鱗衛都尉還要訊息靈通。”
李祐明不愧是李其珏的父親,很快就明白了他說這話的意思,也笑著說:“是啊,十八郎,我真是有些好奇,這世間還有你不知道的秘密嗎?”
這話,有些居心叵測。竟是暗指李壽是聖人豢養的鷹犬,專門替皇家蒐集情報。
話說情報人員,不管是古代還是後世,都不是多麼光彩的存在。
尤其是李壽,世家貴公子、三品安西侯,李祐明父子這般說他,絕對是最大的羞辱。
老祖宗笑容有點兒冷,或許李祐明自己都不知道,他的這句話,對老祖宗的觸動最大。
不過,就目前而言,李家還要靠李壽,老祖宗暫時按下心底的猜測與驚疑,笑著說:“十八郎,你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