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愈發惱火。
唐宓卻沒給她發作的時間,直接從李壽身後站了出來,盈盈走到王氏跟前。
“見過叔祖母。”唐宓先給王氏行了一禮。
王氏刻薄的臉上有一絲的尷尬,但很快又斂去了。
心裡默默說了句:對不住了,十八娘。
為了孫子的學業前程,王氏連死都不怕,就更不用說為難一個剛過門的新婦了。
“她”說了,只要她當眾給十八娘鬧個沒臉,“她”就會幫忙給阿年延請名師,還會想辦法推薦阿年入國子監。
暗暗將愧疚藏在心底,王氏用力抹了把眼淚,“十八娘,家學都亂成什麼樣子了?我家阿年想安心念個書都不成,他是多麼聰慧的孩子啊,生生給耽擱了。”
唐宓剛想開口。
王氏又繼續說道:“你是新婦,我知道,我不該為難你,可你也是李家未來的宗婦,李家子孫的前程,你該不該管?”
本來,圍觀的族人覺得王氏無理取鬧、故意為難唐氏,但聽她提及子孫的前程,又都覺得王氏也算是有的放矢。
是啊,家學是個什麼樣子,他們也不是沒有耳聞。
只是沒有牽扯到自家的利益,很多人便選擇了無視。
但他們都有兒孫,孩子們終究會長大,要上學,要上進,而憑自家的條件,很難做到專門養個先生在家裡。
唯一的選擇就是進家學。
一想到家學的亂象,那些人不禁額頭緊鎖,心也偏向了王氏這一邊。
家學,必須整頓!
至於整頓過程中,損壞了某些人的利益而被那些人鬧上門來,就不是他們該操心的事了。
那、可是李家家主和當家主母該負責的,他們只需等結果便是。
若是結果不能讓他們滿意,哼哼,那就別怪他們也跟著鬧了!
都是李氏子孫,不能繼承家業是他們投胎技能不合格,可若是連兒孫的學業都不能保證,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今天,唐氏必須給個說法。
他們卻忘了,唐宓還不是李家的當家主母。
他們根本就是被王氏帶偏了節奏。
面對王氏以及眾族人的質問,唐宓輕輕搖了搖頭,“叔祖母,家學的事,確實不該我管,我也沒法管。”
“什麼,你居然不管?”王氏急了,一根指頭險些戳到唐宓的臉上。
“唐氏竟敢說這話?”
“她可是十八郎的妻子啊,成親第二天,太夫人就把李家的傳家寶給了她。”
“是啊是啊,總不能她拿著傳家寶,卻不想承擔起李氏的責任啊。”
族人們七嘴八舌,目標直指唐宓。
柳氏拄著拐,表面嚴肅心裡卻已經樂開了花。
李壽立起眉毛,上前一步,再次要擋在唐宓身前。
卻又被唐宓用眼神制止了。
唐宓冷靜的看著王氏,呃,確切來說,是看著她的那根手指,輕聲道:“叔祖母,先不要急,等我把話說完,可好?”
王氏悻悻的放下手,“我聽你怎麼說。”
“家學,我真的管不了,”唐宓語速很慢,聲音不高,說出的話卻讓在場的人都心動不已,“不過,我卻可以解決族中子弟的上學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