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遭,她已經摸清了公爹的脈搏。
不錯,沒想到二九兄還有這麼大的作用,人不到場,照樣能幫她解決問題。
蕭氏不甘心就這麼放過唐宓,忙笑著說道:“郎君說的沒錯,大郎切不可為了那些個規矩就誤了大事。若真是如此,慢說郎君操心,就是我這個做母親的也不落忍啊。”
蕭氏特意點出了“規矩”、“母親”兩個詞。
李其琛聽了這話,剛剛緩和的表情又陰沉下來。
阿壽是平西侯,又擔負要職,沒辦法顧及家裡,有情可原。
可唐氏呢,她一個內宅婦人,又沒甚要緊事,居然還不能日日來給婆母請安?
不像話,太不像話了。
唐宓再次感受到了空氣中流動的不和諧因子,內心的小人忍不住扶額:她這位公爹也太容易被人左右了吧?
難怪平陽婆母會說他耳根子軟、沒有主見呢!
蕭氏作為李其琛的第二個枕邊人,對他也十分了解。
清晰的感覺到李其琛散發出來的不滿,蕭氏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她仍嫌不夠,決定再加一把火,“就是阿唐,也不必每日前來。我精神不好,不能幫阿家料理家務,你幫著管家,也算是替我盡了孝。”
蕭氏再一次提及管家一事。
李其琛更加覺得對不住蕭氏,蕭氏身為榕院名正言順的女主人,卻不能管家。
表面上是蕭氏前朝公主的身份太過尷尬,為了避免麻煩,蕭氏主動放棄了管家權。
事實上呢,何嘗不是他這個做夫君的太無能,根本不能幫蕭氏撐腰?
什麼,你說蕭氏出去交際可能會得罪那些跟前朝有仇的勳貴權臣?
李其琛冷笑,如果他的官職夠高,高到連那些勳貴權臣都忌憚,又何來“得罪”一說?
同為前朝公主,蕭氏在李家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而蕭貴妃,卻前呼後擁、恣意張揚。
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蕭貴妃背後站著的是聖人!
李其琛不是不明白這些道理,他只是逃避。
鄭家也沒有堵死他做官的道路,他只是放不下自己那可笑的自尊。
渾渾噩噩了二十多年,結果便是他成了李家的透明人,而他的娘子也無法挺起腰桿做人。
想到這些,李其琛的表情更加冷峻了。
唐宓又察覺到了,搶在李其琛開口前,趕忙說道:“娘子體恤我管家辛苦,我卻不能不孝敬長輩。晨昏定省,是為人晚輩該做的。對了,娘子,今天臘月十八了,家裡該撣塵清掃了,您這邊可有什麼吩咐?”
今天可不是初一十五,她唐宓不是一樣來了?
李其琛聽了這話,剛剛被蕭氏激起的怒火漸漸平息了些。
看向唐宓的目光也不再冷冷的,嗯,大郎媳婦還不錯,沒有失了規矩。
常言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李其琛接連兩次被唐宓滅了火,再生氣也有限了。
他緩緩點了點頭,對唐宓道:“阿唐,你說的很不錯,為人子女自當孝敬長輩。”
蕭氏見狀,心裡那個恨啊。她還以為今天能讓李其琛訓斥唐宓兩句,好好打壓一下唐氏的威風。
沒想到,唐宓這臭丫頭竟狡猾如斯!
董宮女感覺氣氛不太對,趕忙上前來打圓場,“公主,小廚房送來了燕窩粥——”
董宮女的話還沒說完,唐宓就斂去笑容,一臉嚴肅的問道:“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