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僅止於這些,聖人從未想過讓鄭燁做儲君。
當年戾帝百般苛待、欺侮與他,聖人就算腦袋被驢踢了,也絕不會讓混有戾帝血脈的人繼承他的皇位!
就算蕭氏待他再情深義重,這事兒也沒得商量。
聖人只能遠遠的將二皇子打發出去,讓他遠離政治中心,自己打消某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只可惜……鄭燁母子根本無法體諒他的一片苦心。
鄭燁不但依然想著跟太子較勁,現在更發展到,連與皇位沒有任何關系的李壽都容不下的地步。
鄭燁為何處處針對李壽,原因聖人心知肚明。
無非就是覺得他太寵愛李壽了,讓李壽奪了二皇子這個“最受寵皇子”的風頭。
聖人望著鄭燁仍不知悔改的表情,心中一片苦澀:看來,他還是太寵愛蕭氏母子了,無形間縱容了他們的野心。
就在這時,殿外忽然響起了一陣哭聲。
“聖人,聖人還請饒了二郎吧!”
聲音未落,一個宮裝美婦已經踉蹌著跑了進來。
噗通跪倒在鄭燁身邊,用身子護住兒子,抬頭悽苦的看向聖人,“聖人,求您息怒啊。”
接著,她又轉頭看向鄭燁,疊聲催促,“二郎,快跟你阿爹認錯,快啊,就說知道錯了!”
“阿孃,我、我——”沒錯,不就是找人戲弄了一下臣子嗎,怎麼就成了大罪?
他可是堂堂皇子啊,豈能向一介臣子低頭。
沒錯,這也是鄭燁最不忿的地方,明明他才是血統最高貴的皇子,卻不如李壽一個臣下風光。
這讓他如何甘心?
蕭貴妃和鄭燁母子心意相通,竟同時想到了這一節。
蕭貴妃腦中飛快閃過一個念頭。
只見她淚眼婆娑,無比可憐的看向李壽,哀哀道:“十八郎,二郎不該一時糊塗而破壞你的昏禮,幸而沒有釀成大錯,否則二郎就是萬死都難辭其咎啊。”
“十八郎,二郎知道錯了,還請你原諒他吧。”
“二郎,還不趕緊向十八郎認錯?你這般恣意妄行,就是你姑母也會生氣的。”
唐宓站在李壽身邊,聽了蕭貴妃的話,微微皺起眉頭。
蕭氏這是什麼意思?
竟是將鄭燁放到如此卑微的位置,一味的抬高李壽,還當著聖人的面。
她這些話,讓聖人聽了會作何感想?
哦,堂堂皇子,竟要像個臣子低頭,就算聖人再寵愛李壽,也不能讓鄭燁卑微到了塵埃裡啊。
畢竟,不管怎麼說,鄭燁都是聖人的兒子,聖人為了顏面,為了皇家尊嚴,也不能這麼做。
更有甚者,聖人還有可能會對李壽心生芥蒂,覺得這個外甥恃寵而驕,竟逼得皇子向他賠禮認罪。
尤其她還提到了平陽長公主。
她說這話又是為了什麼?
是說平陽仗著手握重兵縱容兒子欺侮皇子?
還是想提醒皇帝,你妹子有兵權,如今就連你的親生兒子都要看平陽母子的臉色行事。
你鄭宥的兒子還要向平陽的兒子低頭,這大梁到底是誰說了算!
好誅心的話,好歹毒的用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