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沒有點明是誰,可李壽十分清楚,說道:“被蕭五娘拿來當槍使了。蕭家賭坊周遭又開了幾家賭坊,很是被搶了些生意。蕭五娘玩過幾次娃娃機,覺得這個玩具稍加改進就能變成最新式的賭博用具,偏匠人和技術她都摸不到,就——”
攛掇李二十四娘那個蠢貨了!
“你又做了什麼?”唐宓太瞭解李壽的性子了,知道他定不會輕易饒了李二十四娘。
“我請繼母給她找個婆家,三個月之內就出閣。”李壽摳了摳手指,淡淡的說道。
夠狠!
唐宓沖著李壽豎起了大拇指。
李壽則向唐宓抱拳,一副“謬贊謬贊”的模樣。
唐宓起身給李壽添了一碗茶,說實話,她很享受李壽對她的這種看重——別人向她伸手了,他就將手剁掉,不令她受半點委屈!
“對了,分家的事怎麼樣了?”兩人靜靜的吃了會兒茶,唐宓又開口問道。
李壽端著茶盞,細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茶盞上的花紋,“幾位族老來了,他們要求開祠堂。”
“等等,”唐宓有些疑惑了,“分家而已,有必要開祠堂嗎?”
其實,嚴格說來,李家分家,都不必勞煩那些族老。
因為李家老祖宗既是家主,又是族長,他們分家,根本用不上族老。
李壽勾起的唇角滿是嘲諷,“李其珏說嫡長混亂,要求族老主持公道。”
“嫡、嫡長混亂?”唐宓更不明白了。
李家的嫡長不就是李壽祖父李祐堂嘛,人家都當了六十多年的嫡長子了,怎麼忽然就變成“混亂”了?
李壽對唐宓沒有一絲隱瞞,“我祖父和二叔祖是一胎所出的雙生子。”
“哈?”唐宓還真沒聽說過。
上回李家老祖宗壽宴,唐宓曾跟著祖母、母親去拜壽。
遠遠的見過李祐堂和李祐明一面,這兩人、長得並不像啊。
李壽點點頭,“確實是雙生子。我祖父比二叔祖早出生一刻鐘。”
為何長得不像,李壽就不知道了,這年頭還沒有同卵、異卵之說。
唐宓聽了這話,頓時明白了李祐明這一支為何總憤憤不平了。
一胎所出,只因為兄長早出生一刻鐘,便成為繼承家業的嫡長子。
如果是兄弟兩個年歲相差得多也就罷了,偏偏只有一刻鐘。
就這麼短短的一刻鐘,就使得一對兄弟有了迥然不同的人生。
任誰,也不會輕易釋懷啊。
更不用說李祐明及其兒孫都不是心胸開闊的人!
“但,這種事不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唐宓皺眉,不解的說道。
李家是世家,宗婦生産自然不是小事,接生的穩婆,還有産房裡那麼多服侍的丫鬟、婆子,就算是雙生子,哪個早出生、哪個晚出生,別人不知道,那些人還能不清楚?
“曾祖母已經仙去,當年服侍的人也大多過世,”李壽也有些無奈。
已經是六十多年前的事了,很多當事人都早已不在了。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李家老祖宗那般長壽,八十多歲了還精神矍鑠。
“李其珏‘找’到了當年的一個小丫鬟,那丫鬟說,當時最先出生的孩子耳後有個痣。”李壽緩緩的說道。
“你那位二叔祖恰巧耳後便有一顆痣?”唐宓嗤笑一聲,“就算那個小丫鬟當年只有十歲,現在也該七十五六歲了,這麼大年紀,她的腦子還那麼好使?”
六十多年唉,不是六十多天,她怎麼就能記得那般清楚,清楚的記著一個足以推翻六十多年事實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