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是出了名的團結,輕易不分家。
李壽身為李家子,就算李家再窄仄,就算長公主送了他更好更大的房子,李壽和他的妻子都要在李家住。
否則,世人的吐沫星子就能把李壽淹了。
他的名士好名聲也將蒙塵。
提到李其琛,李壽也沉默了。
好半晌,他才淡淡的說:“我寫信跟父親說一聲。”
長公主猶豫了一下,然後看了眼李壽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其實,你父親一直都很關心你,只是你不在他身邊長大,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和你相處。”
長公主恨李家,也恨李其琛,但她並不是因為“和離”一事而恨他們。
平心而論,當年李家雖功利了一些,卻沒有把事做絕。
沒有像李其珏對他的發妻那般,直接把平陽“病逝”了,也沒有休妻,而是和離。
事後,還加倍奉還了平陽的嫁妝。
平陽也正是靠著這一大筆錢,順利的招兵買馬,在京城策應父兄的起事。
她之所以恨李家、恨李其琛,是恨他們對李壽的絕情。
大人們的恩怨,與孩子有什麼相幹?
她的阿壽,多麼高貴的出身,憑什麼要受到李家的無視?!
更不用說新朝建立後,李家又無恥的貼了上來,還拿阿壽的身份做文章。
那時,平陽恨不得拿刀剁了李其琛和李家的老祖宗。
但過去這麼多年,平陽發現,當年的事情裡,李其琛有點無辜。
或許他不作為、不爭取,但你不能說他冷心冷肺。
至少,他對李壽還是很關心的。只是不懂得該如何表達。
再一個,就算李其琛不關心李壽,他也是李壽的父親。
如果李壽抱著心結,與李其琛關系太過僵硬,那麼極有可能被人冠上“不孝”的罵名。
平陽可不想兒子落入那樣的境地。
李壽卻不想談論這個話題,“阿孃,我已經不需要父親的關心了。更何況,我有阿舅呢。”
在他的心目中,阿舅才是他的父親!
“好吧,一切全憑你的心意吧。”平陽喟嘆道。
李壽沒再說什麼,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傍晚,用過暮食,唐宓坐在窗邊發呆。
耳邊總是回蕩著李壽的那句話:“我心悅你日久……我欲娶你做新婦,你可願意?”
想著想著,唐宓的臉就紅了。
就在這個時候,窗戶外想起了撲稜稜的聲音。
唐宓趕忙開啟窗戶,一隻鴿子飛了進來。
唐宓熟練的取下鴿子爪子上的小竹筒,然後把鴿子交給阿陳。
她開啟竹筒裡的紙條,熟悉的字跡就寫了一句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