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自她及笄後,姜皇後便著手給她相看親事,第一次是看中了奉恩公家的柳三郎,結果還沒提親事呢,柳三郎便在打馬球的時候摔斷了腿。”
姜皇後自然不會讓心愛的侄女兒嫁給一個瘸子,於是,此事便就此作罷。
“接著,姜皇後又覺得太僕寺少卿鄭家的五郎不錯,正想召鄭家夫人賀氏進宮‘閑聊’,鄭五郎便鬧出了在平康坊與人爭胡姬的事。”
姜皇後把姜清當女兒養,根本不會把她交給一個浪蕩子、紈絝子弟。所以,鄭五郎直接上了黑名單。
“隨後,姜皇後相中了蔣將軍家的蔣四郎——”
唐宓聽著都替姜清鬱悶了,呆呆的接了句,“蔣四郎也出問題了?”
王令慧搖了搖頭,“他倒沒出什麼問題,人品好、家世清白,本人也努力上進,姜皇後左看右看,最後定下了他。”
唐宓蹙眉,“這、這親事莫非又有什麼波折?”
王令慧點點頭,嘆口氣,“唉,兩家剛換了庚帖,蔣四郎便出了事,與兄長一起去剿匪的時候,不慎受了傷,臉上落下好大一個疤,看著就嚇人。姜清偷偷去看了看,回來後就哭著喊著要退親。”
唐宓無語了。姜清這運氣,不是“一波好幾折”這麼簡單了,簡直就是掃把星附體啊。
王令慧繼續道:“姜皇後起初不答應,蔣四郎雖破了相,可人沒事兒啊,而且還入了聖人的眼,直接被選拔入了虎賁,前途正好。怎奈姜清抵死要退親,又是上吊、又是絕食,鬧得姜皇後也有些煩了,直接跟蔣家退了親。”
唐宓扯了扯嘴角,姜皇後說是煩了,其實還不是心疼侄女兒?!
王令慧似乎看出了唐宓的心聲,道:“大家也明白,姜皇後心疼侄女兒,這才一次又一次的給她相看。其實很多人都背地裡說,姜清命硬,是掃把星哩。”
自那以後,姜清的婚事就愈發艱難。
姜皇後剛剛看好某個小郎君,剛露出點兒苗頭,人家家裡就宣佈自家孩子定親了。
這種事一多,姜皇後也明白了,大家這是在嫌棄姜清哇。
姜皇後氣得不行,可也沒辦法,結親是結兩姓之好,講究的是你情我願。
慢說她只是皇後了,就是聖人,也沒有強行給人定親事的道理。
姜清就此“剩”了下來,直到現在,都快二十歲了,還沒能嫁出去。
宮裡,有人也在討論姜清。
“阿壽啊,皇後也不容易,姜家那小娘子不小了,好歹讓她嫁出去吧。”聖人好聲好氣的跟外甥商量。
李壽頭都沒抬,冷冷的問:“嫁出去做什麼?禍害別人家?”姜皇後既然養出這樣的禍害,那就索性養一輩子。
當年的事,別人查不出來,可瞞不過聖人。
聖人礙於皇後的面子,這才沒有聲張,也攔住了怒氣沖沖的李壽。
李壽見胖丫頭沒受傷,又看聖人說得可憐,這才將這事兒壓了下來。
但卻在心裡狠狠的記了姜清一筆。
這些年,姜清婚事不順,很大一部分是李壽的功勞。
眼看姜皇後為了姜清的婚事愁得頭發都要白了幾根,聖人不禁有些心疼,叫來李壽,好好的與他商量。
“阿壽,皇後不是壞人,她對姜清好,也是在移情。唉,早些年過得苦,我們第一個女兒剛出生就夭折了,連個名字都沒起啊。”聖人想起了往昔,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這麼一說,李壽也心軟了。
姜皇後生長女的時候,聖人還是前朝的質子,夫妻倆過得很是艱難。孩子會夭折,也是因為請不到好大夫,生生給耽擱了。
自此,姜皇後再也沒有生過女兒,而姜清的出現,彌補了姜皇後心中的那份空缺。
“阿壽,這都十來年了,她應該受到教訓了,就算了吧。”聖人繼續跟李壽討情。
李壽緩緩點頭。
聖人大喜,只是還不等他高興完,李壽開口了:“阿舅,今春諸附屬國進京,他們進貢了不少好東西吧?其中應該有上好的藥材吧?”
聖人咕咚嚥了一口唾沫,心裡的小人已經開始嚶嚶:不好,打、打劫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