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一聲細細的、輕不可聞的呻吟聲響起,打破了官道上的尷尬。
程叔回過神兒來,目光看向坐在地上的可憐女子,忽然又有了底氣,“這位小娘子被你撞傷了,可是事實吧?”
撞了人,理當第一時間安撫受害者,而對面這個身著華服的小少年,卻只顧著跟他這個好心路人吵架,真真是不知所謂。
又是一紈絝爾!
哼,都是這些驕縱蠻橫的紈絝子弟,硬生生把他們勳貴的名號都帶累壞了。
程叔愈發覺得自己做得對,稍顯單薄的腰板兒挺得筆直。
王令齊這才想起地上還有個人,他走到近前,蹲下.身子,盡量放柔聲音,“這位小娘子,你傷到哪裡了?”
王令齊問話的同時,他的眼睛不住的打量這位受傷的粉衣少女。
表誤會,王令齊絕沒有旁的意思,他是在納悶。
明明自己拉住了馬,根本就沒碰到這人,她、她怎麼就受傷了?
就算是受了驚嚇,不小心跌坐在地上,也頂多是擦傷。
可瞧她這強忍痛苦的模樣,竟似受了極重的傷勢一般。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粉衣少女臉色煞白,額上的汗珠兒一顆顆的滾落。
聽到王令齊的詢問,低聲道:“我、我沒事。說起來,也是我的不是,若不是我忽然要穿過馬路,郎君您的馬也不會受驚,我、我也就不會——”
她故意把過錯攬到想自己頭上,弄得王令齊都不好指責她了。
程叔在一旁聽得更是怒火中燒,看到女子楚楚可憐的樣子,他已經開始腦補:定是這少年以勢壓人,可憐粉衣少女明明是受害人,卻還要主動認錯。
不行,有他程叔在,他絕不會任由這種沒天理的事發生!
粉衣少女仍嫌不夠,繼續說道:“這位小郎君,真是對不住,驚了您的馬,還耽誤了您的行程,我、我這就起來!”
粉衣少女故作堅強的要起身,結果屁股剛剛離開地面,她就“哎喲”一聲輕呼,重新坐回地上。
她趕忙扶住膝蓋,“不經意”的露出了粉色裙擺上的點點血跡。
“哎呀,小娘子,你、你都流血了,腿上定是受了重傷!”
程叔果然看到了那抹血跡,驚呼一聲。
旋即他扭頭對王令齊道:“你看,你把人都撞傷了,這會兒還要以勢壓人,欺負一個柔弱女子嗎?”
王令齊滿眼不可思議,這人不是傻子就是瞎子吧?
他什麼時候以勢壓人了?
什麼時候欺負柔弱女子了?
從事發到現在,他就跟女子說了一句話,好不好?!
王令儀微微眯起眼睛,眸光在粉衣女子身上轉了轉,而後道:“不管怎麼樣,先給這位小娘子治傷最要緊。”
粉衣少女趕忙道:“沒、沒關系的,我、我沒事!”
說著沒事,她還時不時的吸冷氣,顯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程叔見狀,又要幫女子出頭。
王令儀卻搶先道,“阿齊,還不趕緊去後面把徐太醫和劉醫女請來!”
程叔和粉衣少女都是一怔,啥?太醫?還、還有醫女?
話說,誰家出行還會攜帶太醫和醫女?
怔愣過後,粉衣少女眼底閃過一抹懊惱:她什麼都算到了,偏偏漏算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