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上的一幕,更加讓王鼎覺得李氏自私、不孝。
母親都那般哀求了,李氏不說幫著說話,居然還當眾拒絕,最後更是跟婆母廝打在一起。
這、這哪裡還有半點書香門第的做派,分明就是個無知貪婪的鄉間潑婦!
王鼎對李氏失望透頂,辦完母親和兄長的喪事後,他直接搬出了萱瑞堂的正院,一個人去書房住著了。
李氏對王鼎的愚孝暗恨不已,對他的遷怒更是委屈得不行,偏偏不管她怎麼解釋,怎麼說好話,王鼎都不肯理睬。
最後,李氏也惱了:老孃好歹是做祖母的人了,為你王家生兒育女、伺候長輩,臨老臨老,卻還要受你個老頭子的氣。孃的,老孃不伺候了!
李氏直接撒手,任憑王鼎住在了外書房。
相較於跟王鼎置氣,李氏還有更操心的事等著她呢。
“……唉,阿婉的親事又要被耽擱了,清遠侯家是多好的親家啊~~”
李氏盤膝坐在榻上,面前攤放著一張嫁妝單子。這是她給王懷婉準備的嫁妝,之前她都快跟程家定好了,眼瞅著就要換庚帖、訂婚期了,結果家裡卻出了喪事。
萬氏+王鼐,王懷婉最少也要服一年的喪。
清遠侯家的程季年紀不小了,聽程夫人的意思,是想早早的給他成親。
人家這麼急,估計不會等阿婉啊。
可惜了程季這麼個好女婿了。
“二夫人,其實這事兒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
李氏下手的榻上坐在一個身著灰色道袍的女子,懷裡抱著一隻黑貓,手輕輕撫著黑貓油亮的毛發,細聲細氣的說道。
如果趙氏在這裡,定會一眼認出這女子的身份。
她不是旁人,正是萬氏從路上“偶遇”的女冠妙儀,而她懷裡的黑貓就更不是“外貓”了,赫然就是萬氏心肝兒一樣養大的寵物。
“哦?妙儀,你有辦法?”李氏眼睛一亮,身子不禁向前傾了傾。
“清遠侯家的事,我也曾聽說過一些,”
妙儀斟酌著措辭,輕聲道:“清遠侯家境貧寒,全靠族人資助才能出人頭地。清遠侯感恩圖報,他得了爵位後,沒少回報族人和親戚。”
但清遠侯原就根基淺,家裡沒多少積累,封爵後俸祿又有限,還要贍養一大家子人,再加上“回饋”族人和親戚,手頭上就難免緊張些。
相看那日,程夫人和幾個兒媳穿的那般“樸素”,絕不單單是“崇尚節儉”,而是因為家中艱難。
只是程夫人好面子,絕不肯承認囊中羞澀,硬是挺著腰桿說什麼“家風”。
若是遇到不知情、又有點拎不清的人,沒準兒還真被唬住了。
很不幸,李氏貌似就是這麼個看不清的人。
她聽出妙儀的暗示,竟沒有覺得這樣的人家有什麼不好,反而認為有了“解決”的辦法,“嗐,不就是錢嘛,我家旁的不說,嫁妝上絕不會虧待了阿婉。”
王家土豪啊,王鼎私庫裡的寶貝更是數不勝數,隨便拿一些就夠給王懷婉陪嫁的。
更不用說,王懷婉還有個國公親哥、世家女親嫂子。
李氏就不信了,王懷婉出閣,王懷瑾夫婦會一毛不拔。
妙儀微微一笑,“既是這樣,貧道倒是願意幫二夫人去程家走上一遭。”
李氏大喜,“好好好,此事就拜託妙儀女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