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們這幾個通家之好和姻親,王家竟連半個外客都沒有。
嘖嘖,王伯父竟還得意趙氏的“識大體”。
段成棟冤枉王鼐了,王鼐又不是瞎子,哪裡看不到空蕩蕩的門庭?
但他也沒辦法,請帖兩個月前就發出去了,受邀的賓客也都答應前來赴宴。
偏偏聖人在起駕回京的時候,身體微恙,耽擱了歸程,以至於大半個京城的權貴都被滯留在了南山。
這次被放鴿子的也不只是王家一家,還有兩三家辦喜事的,不一樣沒有多少外客嗎?
王鼐用這個想法催眠自己,努力不去想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他不想想,也不敢想。
王鼐不是傻子,最近幾個月,他感覺聖人對他越來越疏遠。
就拿這次去南山避暑來說吧,往年,王鼐都是隨扈的武將,近身負責聖駕的安全。
可這次,聖人用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將他留在了京城。
表面上,聖人很器重王鼐,但實際上呢,確實實打實的被冷落。
如果聖人正的信任他、器重他,那為何安排他留守京城的同時,還分出一半的虎賁留駐皇城?
城外還有西郊大營,竟也不歸王鼐調遣!
王鼐不懂什麼權謀之術,卻有著動物般的直覺——新帝不是先帝,他對手握重兵的老臣心懷戒心,而王鼐,則是他開刀的第一個物件。
也正是意識到了危機,王鼐才會想方設法的把王懷恩弄去西征掙軍功,又努力跟世家望族聯姻。
至於趙氏有沒有在母親大壽的事情上動手腳,不過是小事,王鼐暫時還顧不上。
……
在王鼐眼中,壽宴冷清是小事。
而在萬氏看來,她的壽宴卻是天大的事。
正堂上,萬氏一身簇新衣裙、滿頭金燦首飾,端端正正的坐在主席。
下頭兩邊則是前來拜壽的堂客,其中絕大多數都是王家的遠親、鄉鄰,剩下的為數不多的外客,則是李氏的阿孃、嫂子和侄媳婦,以及霍家、段家的女客。
萬氏皺眉:今天怎麼就來了這麼幾個人?
她暗暗數過了,竟是比唐宓抓周宴的時候來的人還少。
萬氏的臉登時黑下來,望向趙氏和唐元貞的目光彷如淬了毒:是她們,一定是她們搞的鬼!
其實萬氏也不想想,他們家是新貴,底子淺,在京城沒多少人脈。過去王家舉辦宴集,來得賓客也就這些人。
唐宓的抓周之所以賓客盈門,那是因為趙氏和唐元貞。
這次萬氏想當著外人的面找尋趙氏婆媳的不是,人家憑什麼還要把客人請來?
哦,舍了自己的情面把客人請來給萬氏搭臺子,讓萬氏出風頭,結果自己卻被下了面子,趙氏和唐元貞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