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貞活了兩輩子,李氏的種種做派根本就瞞不過她的眼睛。
別說唐元貞了,就是唐宓,也敏銳的發現了這一點:親阿婆並不如她說的那般疼愛自己,而新祖母就不一樣了,她是發自內心的喜歡自己!
所以,唐宓也非常親近趙氏。
“神童不神童的不重要,我只希望貓兒能平安健康的長大。”
唐元貞疼惜的看著唐宓,柔聲說道。
“是啊,做孃的都希望兒女能平安康樂。”
趙氏從一旁的匣子裡摸出一個布老虎塞給唐宓玩兒,一邊看著小孫女咯咯笑著流口水,一邊幽幽的嘆息道。
唐元貞知道趙氏在擔心什麼,思忖片刻,試探的問:“阿家,阿姊出嫁也有七八年了,從未歸省,咱們要不要派人去接她回家住些日子?”
王懷媛是趙氏唯一的骨血,如今遠嫁他鄉,趙氏不可能不惦記。
趙氏抬起眼,深深的看了唐元貞一眼,“我知道你是個有心的人。這幾年,你每年都會打發人去瞧大娘,還送了不少東西,讓柳家知道,大娘是有孃家的人,也讓柳家收斂了不少。”
唐元貞是王家唯一一個還記掛著王懷淑的人。
這也是趙氏想過繼王懷瑾的原因之一。
“柳家,呃,阿家,他們家似乎有些、有些——”唐元貞想起前去柳家送禮的人回來說的話,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告訴趙氏。
“呵呵,不過是個妄想跟世家攀附的小人罷了。沒什麼可說的。”
趙氏撇撇嘴,柳家的事,她一清二楚。出身不高卻架子十足,整天把河東柳氏放在嘴上,偏偏他們跟人家半文錢關系都沒有,不過同姓“柳”而已。
柳家的行事做派雖不讓趙氏喜歡,但他們並沒有苛待王懷媛,趙氏也就沒跟他們計較。
至於唐元貞的提議,趙氏想了想,還是搖頭,“大娘畢竟是出嫁女,不好隨便回孃家。平日你多給她寫寫信、送些東西也就是了。”
柳家對世家已經到了“迷信”的地步,而唐元貞是堂堂一等豪門千金,由她出面交際,柳家定不敢輕慢,對王懷淑也能高看幾眼。
唐元貞聽趙氏說得真誠,不似虛讓,這才點頭,將此事按下不提。
趙氏繼續逗唐宓玩兒,布老虎玩兒膩了,她又翻出了一個九連環,耐心的教唐宓如何撥弄。
嘴上卻還不忘跟唐元貞交代事情,“聖人賞給貓兒的抓周禮,我已經命人收好了,待會兒你讓人帶回去,好好的給貓兒收起來。”
唐元貞趕忙答應。
“我還給貓兒準備了一些小東西,不值什麼錢,勝在是將作監精心打製的,你一併拿去給貓兒玩兒吧。”
唐元貞忙替女兒道謝。
趙氏沒再說話,而是看著唐宓撥拉九連環。
唐元貞猶豫再三,還是把白天水榭發生的事告訴了趙氏。
“哦?她竟當著諸位小娘子的面兒,說《三字經》是她所做?”
趙氏抬起眼,毫不遮掩她的鄙夷,“阿何那句話說得沒錯,真真是‘賤人生的小賤種’,沒腦子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個膽子大的。哼,她自己蠢,也別把旁人當傻子啊。十二歲的小娘子、沒讀過幾年書,連大門都沒出過幾回,她就能寫出《三字經》這樣的奇文?更可笑的是,她居然還敢在人前顯擺。自己丟人不說,還把王家的臉面也都丟盡了!”雖然王家也沒什麼臉面可丟!
唐元貞已經猜到王懷淑的來歷,這讓她更加不想讓王懷淑待在王家。
心思歹毒、損人不利己也就罷了,偏偏王懷淑還是個沒腦膽大、自視甚高的穿越女,危險,太危險了!
趙氏想了想,道:“在眾人面前丟了這麼大的醜,京裡她是不能待了。這樣吧,明天找幾個人,把她送到城外的莊子上去……”
……
“什麼?趙氏要送我去城外的莊子?不、不,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去!”
王懷淑快要崩潰了,上輩子她就被流放到了莊子上,最後慘死!今生她步步算計,怎麼還要去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