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更喜歡細水長流一點,而且她才剛剛確定心意,然後就告訴她要結婚了?
但在對上燕時滿目光的一瞬,她看見少年眸中滾燙洶湧的熱意:“小姐……我想和你在一起。”
只是說完這句話,面前少年突然褪去眸中晦澀,又變得溫柔起來。
“嚇到了嗎?”他眼底黑沉沉的不見光,“我開玩笑的……”
殷知意被這一眼看愣住了,但是回過神來,她也認真起來:“我知道,還有,燕時滿,我也喜歡你。”
少年對上面前人目光灼灼的雙眼,垂下眼去。
愛他嗎?
——他不信。
——但他會裝作信。
“小姐回應我,我很高興。”
明明知道不可能,他卻還在奢求。
說著殷知意有些為難道:“只是,成婚實在是為時過早。”
少年手中的筷子捏的更緊了,他笑著道:“確實。”
看,就算是為了消除恨意值,小姐也不願意嫁給他。
心髒處傳來鈍痛。
“小姐,等雪停,我們離開這裡吧。”
殷知意對少年話題跳轉之快感到驚訝,她有些不解:“怎麼突然想搬走?這裡不是住的好好的嗎?”
少年語氣很輕柔,解釋道:“這裡太冷了,沒有小姐描述中的故鄉暖。”
殷知意聽著這話,心頭突然浮現一抹不安。
但是具體是什麼她也說不上來。
……
這場雪斷斷續續的下了小半個月。
這段日子,殷知意總是能在燕時滿身上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但每當她問起,少年就避而不談。
終於,雪停了。
院子裡的陽光好到不可思議。
少年頭一次主動問:“小姐,想出門曬曬太陽嗎?”
殷知意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在她還沒有回答的時候,燕時滿已經主動將鎖鏈開啟了。
“你最近……”殷知意伸手去碰少年蒼白的唇,那股濃重的難以忽略的血腥味,又湧上鼻尖。
見他還想躲,殷知意突然掀開他的衣襟,映入眼簾的繃帶纏繞著整個胸腔,滲出大片暗紅,她只覺得嘴唇都在發抖。
“……怎麼弄的?”
殷知意聲音卡在喉嚨裡,她注視著那道猙獰的傷口,傷口正不斷的往外滲著血珠,而本該是肋骨的地方凹陷的觸目驚心。
少年卻沒有絲毫想要去管傷口的意思,他笑著道:“小姐,我想再給你挽一次發。”
殷知意眼眶發紅,她僵硬著身子,被燕時滿強硬的按在椅子上。
少年細致的將她的頭發捋順,從袖中掏出那支瑩白的骨簪,他手指微微摩挲,然後將其插進了殷知意發間。
一瞬間,燕時滿七竅流血,他手中拿著一綹剛剛從殷知意頭上割下來的頭發。
他將那縷頭發和自己的頭發交纏起來,用紅繩捆綁,纏繞在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