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山遞水,白芷行將人扶了起來。
殷知意感受到唇邊溫熱的觸感,小口開始啜飲:“咳咳……”
“慢點喝,不著急。”白芷行拍拍她的背,給她順了順。
躺了太久,殷知意整個人都軟綿綿的,胸口悶的難受,幾乎完全窩在白芷行懷裡。
她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居然還是是先前呆過的那家客棧。
她有些艱難開口:“我睡了多久?”
白芷行:“一個月。”
殷知意微微發愣,怎麼可能這麼久?
她的身體她很清楚,當時明明傷的不嚴重。
直到腦中傳來:【宿主,從你被滯留在書中世界的時候,生命值就已經開始往下掉了,之後你的身體會每況愈下。】
殷知意倒是沒想到生命值會下降的影響會這麼大。
“對了,燕時滿呢?他的傷怎麼樣了?”
她有氣無力的詢問,但眼中的擔心卻掩不住。
祝青山原本興奮的語氣突然頓住,就連上翹的嘴角也下落了幾分,忍不住朝白芷行投去目光:“他啊……他在隔壁呢……”
殷知意見狀,心中不安,下一瞬就要起身。
然後就被白芷行按住了,她道:“你別急,他沒事,就是傷的有點重,也是才清醒沒多久,我們也是怕你擔心……你先緩緩,吃點東西再把藥喝了,等下過去,好不好?”
白芷行說話難得這麼溫柔,像是哄小孩一樣在哄殷知意,她目光不像祝青山那樣飄忽,說出的話也很有道理。
殷知意心中的不安消散了幾分,最終還是沒能拗過兩人,又躺了回去。
她現在這具身體好像真的有點虛弱,大概是很久沒進食,只是講了這麼幾句話,她都有點頭暈眼花。
……
屋外,三人相對而立。
白芷行:“燕公子體內暴亂的煞氣真的沒辦法了嗎?”
季辭臉上繃緊幾分:“沒辦法,他經脈已毀,就算是孔雀翎也救不回來了,而且,他現在拒絕任何人進去,好好治療能活半年,不治,最多三個月就能爆體而亡。”
“這還是因為他是傀儡之軀,換做旁人,當天就死了。”
燕時滿是兩天前醒的,但是醒來後,三人就發現他狀態很不對,按理說,就他先前拼命也要保護殷知意的那個勁兒,就算是重傷不能下床,總是要問兩句吧,但是他居然一點都不關心。
還直接用煞氣把他們三個逼了出去。
季辭冷哼,這人,還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祝青山嘆氣:“那我們要一直瞞著知意姐嗎?”
白芷行沉默,最後道:“……等殷小姐自己去見他吧,告與不告,選擇權在他。”
至於他們還是不要過多摻和。
昏暗的房間內,彌漫著森冷寒意。
床榻上的少年臉色慘白,眼神空洞,肩頭和腰腹間纏滿紗布,殷紅的鮮血在白色的紗布上開出花,豔麗的奪人心魄。
少年沒有束發,墨發如瀑布一般,散落肩頭。
純白與墨黑交織,襯得他更加蒼白。
他舉起手中的匕首,割下一綹頭發,又將刀尖對準自己左側的胸口,一寸寸沒入,他神色未變,似是沒有感知,如果不是少年兩頰的冷汗,根本看不出他此時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