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時滿餘光落在她手上。
殷知意辯駁道:“當然不是,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我怎麼可能會丟下你?只要你是我城主府的人,我就永遠都不會拋下你。”
殷知意生怕燕時滿真的想把她做成傀儡,連忙承諾道。
“永遠也不會嗎?”少年將這兩個字單拎出來,明明語氣與平時無異,但卻總讓人覺得,他在慢慢咀嚼這兩個字。
“當然。”殷知意語氣肯定。
燕時滿當然不相信,永遠這兩個字,曾經也有人對他說過,可惜最後還是拋棄了他,他能感受得到殷知意對他的那點喜歡,那點出於對他那張皮囊的喜歡,就像曾經他阿孃和師傅。
他們喜歡他,說永遠不會拋下他,但又從未真的喜歡他。
他只是兩人棄如敝履的寵物。
一如剛剛殷知意那一覽無餘的心思,他眸中寒意更甚,雖然他不知曉緣由,但他很確定,方才她想撇下他。
“以前也有人這麼說過,但是卻沒人做得到。”
殷知意聽見少年冷硬的聲線,突然想到先前劇情裡,在燕時滿悲慘的童年時期,好像確實有過兩段不算親密的親密關系。
一個是將他養到五歲,然後轉手將其丟給他那變態爹的娘,還有一個就是他從那變態爹那裡逃出去後,遇見的第一個對他關懷備至,體貼入微的師傅,可惜他最後卻發現,那溫柔不過是鏡花水月,他那師傅是一個惡心的戀癖。
這麼一看,其實反派也還挺可憐的。
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來治癒。
殷知意突然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
幾息後,她嘆了口氣,語氣有些艱澀: “……嗯,我還是講信用的,只要我還在這個世界上,答應你的事情,肯定忘不了。”
她決定玩點文字遊戲。
只要她在,她肯定遵守諾言,不在了,就不好說了。
這話說完,場面一時有些安靜。
直到一聲輕笑打破這奇異的氛圍,少年轉過身去:“我相信小姐。”
燕時滿強迫自己壓下心中的那抹扭曲的心思。
她眼睛太亮了——像夜晚水中倒映出的一彎明月。
望過來時甚至帶了一絲他讀不懂的憐惜。
這眼神燙的他心頭一跳。
明明殷知意的承諾對他而言,無關緊要,但莫名的他心中湧起一股說不清的情緒,不是先前的煩躁,而是一種比煩躁更難以理解的情緒。
她還真是多變,明明方才還想要撇下他,現在說的這些話又是什麼意思?
在騙他嗎?
只是,他的嘴角還是忍不住的微微上揚。
今夜註定是個好眠的夜晚。
而一牆之隔的葉連清卻不是那麼好過,清早起來,他只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
嘴裡更是有一股血腥味,一張嘴,他就發現自己嘴裡都被牙齒磕破了皮,疼的他齜牙咧嘴。
真是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