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嗎?不知道自然很正常。”燕時滿幽幽嘆了口氣,似乎是在寬慰自己,又似乎在指責殷知意的言而無信。
殷知意:“?”
“小姐說後悔先前對我的所作所為,所以要給我獎勵,但既然小姐不記得,那就算了。”
那眼神,要不是殷知意確信自己沒失憶,她真的要信了。
燕時滿什麼時候這麼不要臉,也開始信口開河了?
但是先前說過自己什麼都不記得,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咬牙笑道:“算什麼算,我說過的話,自然是作數的,想要什麼獎勵,你、提。”
“不過,這要求不能太過分。”
殷知意加上一個字首,當然,至於什麼算是過分,解釋權在她。
燕時滿低笑答應,倒是不在意這些細節處。
只是殷知意還沒等到他提要求,老船工就又氣喘籲籲的過來了。
“諸位,實在是抱歉,這船今日午間怕是走不了了。”
一時間滿座嘩然。
一位衣著華麗的女子不滿開口:“什麼叫又走不了!昨日你不是說今日午間便能走嗎?你耍我們玩呢!”
這位貴夫人顯然脾氣算不得好,其中一個丫鬟也是罵罵咧咧:“知道我們夫人是誰嗎?那可是辭玉縣的縣主夫人!你們有幾個腦袋敢耽誤我家夫人的時間!”
老船工一聽,這位還是官家夫人,一時間額頭上虛汗不止,又是連聲道歉。
那貴夫人眉頭皺的死死的,發了好大一通火,最後極不情願道:“本夫人單獨給你加些銀錢,你現在發船。”
老船工連連擺手,要是能走,他早就走了,但是,這是真不能走啊!
想起昨晚起夜看見的,水裡那黑乎乎的一排棺材,他瞬間腿都軟了。
他這麼大把年紀了,不求大富大貴,就想安享晚年。
一看這老東西油鹽不進,縣主夫人又想開口罵人。
另一個丫鬟倒是沉穩不少,低聲湊到那貴夫人耳側道:“夫人這賞花宴馬上就要開始了,那位等著急了恐怕不好安撫,不然夫人多使點銀子,還是包船回去吧。”
一聽要多花錢,那貴夫人臉色更難看了,只是此時也沒有其他辦法,權衡利弊之下,她狠狠的剜了老船工一眼。
趾高氣揚的下了船。
眾人看了場好戲,見老船工被這麼罵了一通,原本也想要罵人的心倒是消下去幾分。
但是被耽誤了時間,到底也是不爽,竊竊私語的開始長籲短嘆。
祝青山見那幾人離開的背影,突然眼睛一亮,看向自家師姐:“師姐,不然我們去包船吧,你看方才那主僕三人的方向,似乎是去碼頭找其他船伕了。”
白芷行沒說話,她知道自家這個師弟不缺錢,但是直接包船下沂水,還是太過招搖了,他們裝的是散修天師,但一般這種天師沒有家族底蘊的支撐,都過的清貧,根本租不起一整條船。
“說你蠢,你還不承認,租船,那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我們有問題嗎?”
季辭不客氣的開口,他冷笑出聲,沂水上游的碼頭是進皇城的東門,自然會有北派天師的人把守,一進去就能直接被盯上。
祝青山真是見不得季辭這張死人臉,於是狠狠的翻了個白眼,真是顯著他了,就他懂得多,愛在師姐面前出風頭。
殷知意倒是無所謂,遲一天早一天的也不影響劇情,只是現在算是正式進入了小說裡劇情的中間階段,她已經不記得劇情是如何發展的了。
她只記得,在去仙雲郡的路上,主角團在船上就遇到了水煞,客船被掀翻,眾人上了救生的小木船,結果男二因為保護百姓,被人推下水,女主不顧性命的救了他,也就是這個時候開始,男二開始對女主的感情更上一層樓。
殷知意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再不再上一層樓她不知道,但是這回,他們和主角團不再同行,兩人的這個節點算是徹底避開了。
不由得心情又好了幾分。
好在晚間,老船工就因風寒請辭,換了一個更年輕的船伕來掌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