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拂過燕時滿的耳畔,夏日的午間是燥熱的。
蟬鳴不絕,他燕時滿總覺得自己也被天氣染上了幾分躁意。
善堂的東南角。
一尊高大巍峨的神女矗立,地上端放著兩個蒲團。
來往祈願的香客不少,香蠟被點燃飄起縷縷煙霧,其間夾雜著幾絲不易察覺的鬼氣。
付小七從檀木盒子中抽出一張,道:“季夫人,這符紙是專門開了光的,一定要日日放於枕邊,方能生效。”
她身邊擺放著兩個盒子。
白芷行不動聲色接過付小七手中的符紙。
她笑著指了指另一個盒子,故作好奇道:“小七姑娘,這盒子裡的符紙是沒開過光的嗎?”
“可否借我一看?”
付小七不明所以,往日裡來這裡祈願的夫人,都是央著她再多給幾張開過光的符紙,畢竟誰不知道,沒開過光的符紙就是廢紙一張。
眼下像這位季夫人,主動要求看未開光的符紙,還是第一個。
“我就是好奇這開過光的符紙和沒開過光的有什麼區別?若是不能瞧,那便罷了。”
付小七對這位季夫人觀感不錯,看看倒也無妨。
她面上頗有幾分自得:“咱們這的符紙向來靈驗。”
“最多三月,必有身孕。”
白芷行接過檀木盒子,垂眸的瞬間,目光冷了下來。
她伸手撚起一張。
果不其然,這所謂的開光就是給每一張符紙注入鬼氣。
她心中冷笑,這符紙當然靈驗,但這懷上的卻不是孩子,而是鬼胎!
也就是這符紙流傳範圍不廣,開設時間尚短,否則,南派天師必定早有察覺。
以符紙為媒介,選中為子嗣所困的婦人,用作溫養鬼胎的器皿。
如果她沒猜錯,等到這些鬼胎成熟,就會藉助符紙傳送回祭壇,將其養成鬼煞。
鬼煞與傀儡相似,可供人驅使,邪修最喜歡養這種東西。
白芷行只覺自己心中有一股火在燃燒。
先前那些童男童女的屍塊,以及這些婦人,都是被邪修用來養鬼煞的東西。
因為一己私利,不知有多少無辜之人受其迫害!
付小七見白芷行良久未動,心中不由得泛起幾分狐疑。
但不等她作出反應,就見這位季夫人又若無其事地將東西歸還於她。
白芷行面帶笑容,熱氣的拉著付小七往門外走去:“小七姑娘,我有個秘密一直想和你說,你想聽嗎?”
“秘密?”付小七不明所以。
剛被拉到一處偏僻地。
她還在等白芷行開口說話。
忽覺後頸一痛,身子一軟就昏死了過去。
白芷行和付小七身後的季辭對視一眼,兩人默契的將人堵住嘴,然後把人捆成了粽子。
白芷行冷聲道:“我從她嘴中探聽到,就是今夜,那群被選中的孩子,會提前半月住進紙紮廠的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