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嬋站不住,在原地踉蹌兩步,堅持地站好,還沒說什麼,就見曲紅葙也撒丫子跑出去,心口猝疼,兩眼一黑,就昏倒了下去。
等她醒來,瞧著屋內的昏暗,床邊站著兒子兒媳,可唯獨不見志寅。
她忙伸手,攙扶住白雲杉的胳膊,歪坐在床沿,憔悴的目光,直視著白擇聲,她嗓音都低啞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倒是給我說說,我這個當孃的,也希望能出點力。”
白擇聲半蹲在床沿,握著袁嬋的手,仰頭與她對視,看著她眼睛裡的眼淚,一時哽咽,他垂下頭,“一言兩語,是說不清的。”
袁嬋皺眉,顫聲追問,“總有說清的時候啊!”
“你們什麼也不說,讓我怎麼幫你們?”袁嬋雙眼含淚,言語哽咽。
白擇聲輕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您先休息好,等您休息好了,我們再和您說?”
“我們?”袁嬋抓到這個詞彙,慌亂地坐起來,“還有誰啊?”
“我和……”白擇聲咬著牙,遲緩說出來,“和薇薇。”
“其實,她也不叫薇薇。”
他咕噥著。
袁嬋愁得很,聽見這低低的咕噥,哪裡還有休息的心情,忙扯住白擇聲的手臂,大有不說清楚就不松開架勢。
白擇聲偏頭去看了曲紅葙,眨眨眼睛,在求助。
曲紅葙醞釀著,看到白擇聲的求救,最終還是走上前,抱著必死的心態,向袁嬋坦白。
天光四亮,袁嬋聽得一愣一愣的。
若不是天亮之後,窗戶之外照進來的縷縷光芒,人的影子很是明顯。
不然,真以為,她走了一遍陰暗的地府。
說話的人嗓子還沒啞,她這個聽的人,嗓子倒先啞了。
她身後靠著軟枕,虛弱地朝白擇聲招手,音色啞得厲害,“給我倒杯水。”
白擇聲倒了水,看她受不住驚嚇,與曲紅葙對視了一眼,才溫聲說,“娘,您看……
溫熱的水潤了喉,袁嬋撐著床沿慢慢地坐起來,額頭上是密密麻麻的冷汗,抬手揩掉。
白擇聲忙攙扶著她,目光不離她的面容,擔憂地看她。
袁嬋擺擺手,面色煞白,“別說了,我有點吃不消。”
她停了停,試圖緩和。
等緩和好了之後,她起身向曲紅葙走去,腳步有些虛浮,差點站不穩。
曲紅葙沒退步,就站在那,等著她上前。
這個時候,忽然看到了一種奇怪的眼神。
這個眼神有些熟悉,像江蝶,卻又不像江蝶。
江蝶的是審視,而袁嬋的是擔憂。
這次的坦白,不亞於之前和江蝶的坦白。
袁嬋伸手,握緊曲紅葙的手腕,顫聲道,“不容易,都不容易。”
“這麼說起來,也是緣分,你和擇聲,志寅,有緣分,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袁嬋偏頭去看白擇聲,落淚時,說了一聲,“把他們叫來,準備準備,離開逡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