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溫老闆...”曲紅葙言語遲疑,明知說出來,會惹得溫新慎不悅,但還是說出口:“有關系?”
溫新慎咒罵了一聲,“我也不和你兜圈子……”
話都沒說完,院子裡就響起了一個聲氣緊張的婦人說的話。
“溫老闆,溫老闆。”
溫新慎懶散地跨出門檻,斜著眼睛去看跑過來的鄧靜靜。
鄧靜靜滿臉堆笑,直接說出來的目的,“您之前答應我的,只要跟蹤宋雲萌和曲薔薇,就給我錢,追債的都追到家門口了,把他的腿都打折了,剩下的錢啥時候給我啊?”
她說完,不經意地去看他的神色,雙手緊緊地搓著手背,反複地搓了幾次,可眼前這個人,是眼皮子都沒有動一下,整個人就如石像,連半點表情都沒有。
等的時間長了,鄧靜靜難免有些不耐煩,但為了錢,還是忍住了想要發怒的心態,等了一會兒,才說,“溫老闆,之前都說好了的,我也是辛辛苦苦地跟了兩個月,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就麻煩溫老闆,給我把錢結了,我好回去還債啊!”
溫新慎終於眨了眼睛,上前一步,怒視鄧靜靜,“錢錢錢,看你跟蹤的,怎麼和我曉得的那個曲薔薇,完全不一樣?”
鄧靜靜一怔,很快就恢複如常,語氣篤定:“她就是。”
“您不是說了,要白擇聲的妻子,我專盯的就是她,而且她和宋雲萌關系可好了。”她見到溫新慎的神態不佳,不自主地往後退,真的怕他不信,繼續吐槽,“那個宋雲萌,摳搜的要死,枉費我把她當朋友看,跟她借點錢,就推三阻四。”
溫新慎眯著眼睛,輕輕地笑了一下,“你的錢,現在還給不了,我不確認她是曲薔薇,”
鄧靜靜疑惑地看他,眉頭皺起來,面色發苦,“溫大爺,怎麼會呢,我跟的就是啊,要不,您讓我,看看,幫您確認?”
深夜的風沁涼,本就跑出一身汗,現下被這冷風吹拂,鄧靜靜感覺渾身被冷風包裹,冷得喘不過氣來。
溫新慎點頭,“嗯,去吧。”
在溫新慎點頭的這一霎,因為即將得到錢,而放鬆,慢慢地走過去,跨過門檻,正要看清那被綁著的女子面容時,後腦處被重物重重地擊打下來,在閉上眼睛那一刻,看清了女子的面容,還有些意識,想要告訴溫新慎,這就是曲薔薇。
凝神去想事情的曲紅葙,聽到這沉重的悶哼,驚得轉過身,看著地上躺著的人,待彎腰看清了那人的面容,滿是疑慮地抬眼去看溫新慎,質疑問,“你把她怎麼了?”
溫新慎站在鄧靜靜的身邊,不留情面地踢了她一腳,冷哼一聲,“我要找的是曲薔薇,可你並不是嘛,連道士都騙我。”
他很平靜,沒有發怒,朝門外時刻等候差遣的手下招手,只一個眼神,手下點頭之際,還躺在地上的鄧靜靜,就被提溜起來,帶出了門。
曲紅葙倒吸一口涼氣,“你殺了她?”
溫新慎走到她面前,看到她竟有了害怕之意,略微得意,抬手輕捏了她的下巴,語氣平和:“騙我的人,都該死,你也一樣。”
“她沒騙你,我是曲薔薇。”
溫新慎招來餘下的手下,淡淡地瞥了曲紅葙:“你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
“那道士,告訴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躲過了那一場災難,也告訴了我,年幼時母親去世,導致她去世的人,是專為四方書鋪抄書的曲薔薇。”
曲紅葙啞口無言:“這...怎麼會、這樣?”
溫新慎低低一笑,“你一個人不要怕孤獨,不管你是不是曲薔薇,今天呢,你都要跟這個,姓鄧的女人歸於一處,她話嘮一個,黃泉路上,你不會無聊。”
“等等。”曲紅葙看他伸過來的手,側到一旁:“我都是將死之人了,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
“你是來處理前世阻礙你的人和事,你先處理掉了王綺,現在是我,不過因為我的原因,讓這鄧靜靜也遭受了牽連?”曲紅葙愧疚問道。
溫新慎抬眼,短暫地盯著她的眼,轉過身,向外走去,滿是嘲諷,“你還有心思歉疚,該上路了。”
曲紅葙被布條勒住嘴,發不出一點聲音,也被矇住了眼睛,被人推著走,腳下幾個踉蹌,撞到了堅硬的石塊,也觸碰了灌木叢,枝條颳得小腿處有了細小傷痕,空氣也濕霧霧的,淅瀝的雨水落在發絲上。
肩膀被人提起,剛感覺到被松開,就掉進了一個潮濕陰冷的地方,四周堅硬,撞得肩膀手肘都疼,額角也被撞破,在黑暗中,慢慢摸索著站穩,細細地去聽,聽到了頭頂上方,傳來溫新慎的咳嗽聲。
隱隱能感覺,巨大的壓井石下來,曲紅葙失重地靠在身後,冰冷的石壁上,這一下真到了叫天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絕境。
若不是溫新慎說出口,到現在都還以為,在曲薔薇的記憶裡,出現的那個片段,是一個夢境。
曲薔薇常做噩夢,有些時候,已經分不清實景還是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