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凝心中有氣,頭一次撂下孩子,撂下所有事情不管,什麼也沒拿,離開了這裡。
“娘。”方取真害怕地喊,“您去哪?”
可是,沒有得到娘親的回聲。
追到一半,聽見娘說,“照顧好弟妹,我有事。”
再聽到妹妹的哭聲,難以抉擇,想到娘交代的,要照顧好弟弟妹妹。
娘曾說,不能讓他們有閃失。
他望向不知所措的二弟,壓下哭腔,裝成一個大人的樣子,吩咐他,“你去跟著娘。”
他看著四歲和兩歲的妹妹,在那哭著,忙跑過去,低聲哄了幾句,叫來三弟看著兩個妹妹。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忍著心中的怒氣,走到白擇聲的面前,哽咽著說,“你們,能不能走啊,我、我們兄妹五人,只有娘這麼一個親人,她這要是再離開,我們可就成為孤兒了。”
曲紅葙見事態不對,慌張地看著周凝離去的背影,也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別去。”
正要上前,被白擇聲攔住。不理解,問,“我……”
話還沒說完。
便聽見方取真的大喊。
“你給我放下,放下我小妹。”
方取真舉著砍刀,沖到荒地裡扛起捆好的柴禾就跑的村民面前。
邋遢大漢摳摳鼻子,滿眼不屑地看他,一肩扛著柴禾,一手抱著害怕到忘了哭的小孩“你娘都不要你們了,再說了,這些柴禾,你一個小屁孩,拿得動嗎?”
“你小妹,看著怪可憐的,二伯給你送回家去。”邋遢大漢笑得沒皮沒臉。
“放下。”方取真強忍著眼淚,“你別想欺負我們。”
白擇聲上前,盯著這個潑皮無賴,怒喝,“放下。”
“這是我方家的事,你誰啊,要你管個屁啊?”邋遢的大漢,仍舊笑著,沒有放下柴禾和小孩的意思,正大搖大擺地從他們身邊走過。
“逡縣捕手白擇聲在此,你方二虎今日強取他人柴禾,又欲有拐賣孩童之意,刑十鞭,判無期監刑,。”白擇聲看他沒有放下柴禾的意思,又道,“還需賠償受害者三兩銀子。”
“放屁,就這麼一捆生柴禾,值個屁的三兩。”名叫方二虎的人,當即破防大怒,指著方取真道,“他是我侄子,我管教他怎麼了?你一個外人插什麼手?”
“再說,我哪有拐賣她,這麼個賠錢貨,值什麼錢?”
白擇聲面不改色,“你們大房二房,四房的,早與三房分家,還這麼不要臉地欺負弱母弱子,你真以為,沒人管他們嗎?”
方二虎眯起眼睛去看眼前的這個人,越看越覺得熟悉,想到了那黢黑的牢房,也想到半年前,把他抓進牢裡關押的人,就是眼前這個白麵男子,實際手黑的要命,下刑都是下重手。
心思被戳破,竟後怕地伸手去摸摸身後痊癒的鞭痕,丟掉肩上品相好的柴禾,幹巴巴地笑著,對方取真說,“喏,你看,不是二伯我不想幫你們,而是這個壞人。”
方取真明辨是非,“呸”了一聲,“你才是壞人,你才是壞人,壞得徹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