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紅葙收斂住自己的情緒,回以溫和的神情,音色清脆地反問:“我應該清楚嗎?”
葛丹紅秀眉輕抬,溫和的目光,逐漸蒙上了一層霜,語氣加重:“你我、是同類人。”
曲紅葙語塞了半晌,盡管室內很暖和,可是從窗戶溜進來的冷風還是吹到了這裡。
氣氛死寂。
二人對坐,四目相對。
葛丹紅如同觀望鏡子一般,在看著曾經的自己,原來從另一個角度去看,竟是這般嬌小玲瓏,身為北方人,卻沒有野蠻氣息,嬌嬌柔柔的,沒有半點粗魯。
曲紅葙有著原主的記憶,什麼都有。唯獨,不能利用這些來面對換了一副麵皮,一個身份的葛丹紅。
且在書中,沒有葛丹紅角色,更沒有與她相關的劇情。
真應了伍蘇淺的話,書裡的世界改變了,時不時地會出現一些書裡從未出現的角色。
曲紅葙的呼吸停頓了一刻,眸光沉下去,無奈道:“你拿這威脅我!”
葛丹紅知曉她是誤解了,美眸滿是笑意,可很快又被傷心替代,嘴唇地有著幾不可察的顫抖,一顆晶瑩的淚珠落下。
她哽咽著:“不是威脅,是我想念母親兄長時,能以義姐身份見他們。”
曲紅葙眼中閃過自責,忙起身看她,手腳都不自在,“你……”
“抱歉。”曲紅葙道歉,一直擔心原主會有異樣的想法和舉動。
沒想到,人家只是想要見見母親和兄長而已。
她這個霸佔了人家的身份和家人,還在這裡懷疑她。
葛丹紅擺擺手,淚眼濛濛,端詳著自責的曲紅葙,“我總不能坦白說出來吧,我要顧及貝家人,還有我的母親和兄長。”
曲紅葙沒想到她會這樣通情達理,沒有預料之中的大喊大叫崩潰的模樣,看她舉止溫柔,說話都慢條斯理,竟納悶問:“你……不怪我?”
葛丹紅挑眉笑了一聲,笑容卻很苦澀:“怪你?那她是不是也要怪我?”
這個“她”,自是已去世,真正的葛丹紅。
葛丹紅難産去世,已沒了生存的氣息,意外出現的,她曲薔薇,借她人的軀殼,又活了過來。
身份扭轉,人生也跟著扭轉。
一個初初踏入婚姻殿堂的的女子,婚後沒能與夫君有半點肌膚之親,就新婚夜同榻而眠,卻也隔得遠。
當時還納悶,白擇聲為何不圓房,離她那麼遠,保持距離,不喊娘子。
那時在想,為何上門求親,費盡心力和錢財娶她進門的,還要受此冷落。
盡管這婚姻是母親同意的,讓她嫁誰,便嫁誰。
老話講,嫁乞隨乞。反正對婚姻不抱什麼希望,苦日子,甜日子她都過得。
現在,她懂了,是在等人。
曲紅葙看她仿若丟了魂一樣,這樣扭轉的人生,扯來扯去,還是出自在自個兒身上,“源頭還是在我。”
葛丹紅蔥蔥玉指抹去眼淚,收斂了悲涼的心情,真誠地對曲紅葙說:“你是敞亮人,我喜歡,這事,今日就定下來吧,以我現在的身份,你在逡縣也是有個靠山。”
曲紅葙還是有後顧之憂:“我記得,你不願意和伍蘇淺身份特殊的人打交道,可我往後要時常跟她走動。”
葛丹紅擺手,拿起放置在一旁的紅木匣子,小心地開啟,紅絨布上擺著一隻精美的銀鐲子和玉竹簪子,推至曲紅葙的面前,“這是給你的見面禮,上次匆忙,沒來得及派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