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志寅等大家的情緒都安穩了下來之後,開始慢慢道來,“娘,我十歲至到二十一歲這幾年裡,一直在外,做了些餬口的營生,二十二歲那年,遇見大哥,和大哥說了些掏心窩子的話,等我再做些事情,方能衣錦還鄉。”
袁嬋抹了眼淚:“傻孩子,你若是早些回來,就更好了。”
白雲杉眼圈也紅,聲音哽咽:“志寅啊,這些年你在外苦了,後來託人給你送去的銀錢和衣物都收到了吧?”
白志寅言語溫柔:“收到了,每月四份。”
白雲杉一怔:“四份?”
袁嬋也詫異:“我和你爹,祖父祖母商議了,路途遙遠,那邊偏冷,就月初一份,月中一份,這……”
白志寅輕輕笑著:“那這事鬧得!”
曲紅葙和王紅英一起煮茶,在端茶時,悄悄地看了白擇聲,看他抬手摸著鼻子,眉頭不經意間地輕蹙,隨後是愉悅的姿態。
白擇聲低低地咳了一聲:“是我,又託人捎去的包裹。”
曲紅葙眼皮一抬,心裡腹誹,果然,重生者的優勢。
白正啟和於美曲對視一眼,忽而悶笑,“你果真啊,和你大哥一樣滑頭。”
白闃安正襟危坐,為自己辯解:“您二老又不信我,每次和您們說,都擔心我欺騙,現在好了,有擇聲的作證,我清白在。”
白志寅淺笑不語,端起了茶,呷了一口。
圍爐煮茶,鐵盤上擺著花生,地瓜。
此情此景,想到了兒時,最喜歡吃的烤花生。也是這些年,最想念的,現在看到了,卻又沒那麼想念。
他忽而多看了兩眼曲紅葙,放下茶杯,柔聲問:“弟妹是哪裡人,看著怪眼熟的。”
立時,十多雙眼睛都轉移到了曲紅葙的身上。
就連白擇聲,他都嚴肅了起來,坐直身體觀望。
“塞北,家裡落難,便過來琬北立戶安家。”曲紅葙瞥了一眼白擇聲,如實回答。
“噢!”白志寅淺淺地笑了一下,“那還真是有緣,我被拐去那邊,做了一段時間的黑苦力,和同伴一起逃出來,路徑塞北一處商戶,心善的夫人賞我們飯吃,給了冬衣穿,度過了一個寒冷的冬季。”
白擇聲心裡哀嘆,天下之巧,巧到家了。
曲紅葙環視了在場人的神情,思慮再三,才回答:“那是挺巧。”
白志寅惋惜:“可惜,等我過了幾年再去,聽說那曲姓商戶的一家之主墜樓,又逢戰爭,其餘家人一路南下,不知去了何處。”
白雲杉眼珠子轉了轉,視線定在曲紅葙的臉上:“紅葙啊,我記得,你家就是那次戰爭逃難而來的,你父親也是……”
話不說完,點到為止。
白志寅細長的手指輕撫著衣袖,聽出弦外之音,笑道:“瞧我,若是早些來,也就能還曲家當年的熱飯暖衣之恩了。”
曲紅葙卻不自在了,勉強地笑笑,再要說下去,白擇聲的眼睛會吃人的。
袁嬋喜悅,“緣分啊!”
從尚月酒樓訂的菜餚已到,入席用餐。
曲紅葙食不知味。
聽到袁嬋問白志寅:“志寅啊,此次就你一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