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阮阮沒有一刻比此刻更憎恨蘇稚,如果她還是當初的身份倒也不至於,但是她現在明明已經是聖女,為什麼還不能為所欲為,反倒是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作為邊緣配角的蘇稚,竟然一如既往平靜的面對一切。
好像強權和流言都打不到她。
怪物。
她是這個世界最大的怪物。
很好!
孤傲冰冷的怪物,讓我來打到你,讓我看看你這雙美麗的眼睛裡含著眼淚屈辱的向我求饒時是什麼樣子!
呵。
“你真的要拒絕?”
蘇稚的眼眸微催,狹長的眼眸這樣看人的時候,被看的人總會覺得低她一等,富有攻擊性的眼神使得被看的人會不敢和她對視。
蘇阮阮死死的盯著她,沒有迴避。
蘇稚冰冷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在整個審判庭裡擲地有聲。
“我有權利拒絕,也有權利繼續上訴,不止是學校,我會在軍事法庭將起訴言淼同學的反人類、涉嫌毀滅一個地域的重罪。”她的聲音像冬夜的雨,冰涼透徹,落在屋簷下像是一個個滾落的冰,“還是說,只要我上訴,言女士就不給學校捐贈十億了嗎?”
蘇稚冷淡一笑:“或者說言家以為捐贈和補償就能當眾買賄賂群體,抹掉言淼的重罪?”
方才還哄鬧的審判廳,此刻安靜得掉落一根針都能聽得見。
唯有蘇稚的聲音像是驚雷一樣,不緊不慢的按照自己的步驟前進。
她眼底一抹諷笑,“也就是說言淼、或者和她同樣身份的人,家裡只要有權有勢,就算濫殺無辜也沒問題?因為家族可以為了保下她捐錢,可以虛偽的補償受害人?”她的眼睛直直的看向直播的攝像頭,“所以你死掉、受苦,是活該嗎?”
直播螢幕的人醍醐灌頂,一下子驚出一聲冷汗。
如果那個人是自己怎麼辦?如果開了這個先河,下一個輪到自己了,對方只要有權有勢也會被這樣放過嗎?
蘇稚的話還在繼續:“我拒絕你所謂的補償,但是我理應得到相應的賠償,犯人言淼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也請審判長顧及被害人的意願、遵循法律和校規予以重判!我的發言完畢。”
蘇阮阮還想說什麼,蘇稚饒有興趣的看著她:“聖女殿下也要包庇罪犯嗎?還是說神明的光環被你拿來庇佑罪犯,來二次傷害我這受害人?又或者說……”她咄咄逼人般嗤笑,“你和言家有什麼利益關系,為此,要用聖女的身份來改寫法律?”
她話音落,整個審判臺鴉雀無聲。
蘇阮阮下意識的退後兩步,隨後又咬著牙關定定站住:“神明慈愛每一位生靈,言淼同學的丹田沒有破裂,說明她還在神的庇佑之下,人人有改過自新的機會,我只是來給她一個機會。”
如果是剛才,她這番話說不定又能得到一個“善良”“慈悲”“高潔”的美名,但是現在,無論是直播間還是聽審團都已經完全清醒。
如果神庇佑惡而非善,那他們又該何去何從?
整場審判下來感想最多的就是平民。
隨著聖女的到來,她們甚至被帶偏了,對言家的捐贈還表示感謝,但是經由蘇稚一番話,像是一個巴掌打在他們臉上,不僅滿臉通紅還懊悔非常!
如果這場審判言淼被判無罪,那在今後的學習生涯裡,整個九州學院就是她們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