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皇城裡一日勝過一日的喜慶氣氛,沈雲霆有些分不清。
這到底是在慶賀恭寧王大婚。
還是在慶賀他走向死亡。
皇城大街已經被徹底堵死了。
喜慶的紅綢,十分奢侈地鋪了十裡長街,連著饒過了皇城每一條寬道。
紅綢鋪地之處,人滿為患,房頂似乎成了第二條路。
隨便一抬頭,就能看到房頂上滿是人。
有的從早上,一坐就坐到現在,有的輕身功夫不錯,真跟走大街沒什麼兩樣。
被佔了房頂的屋主也不生氣,在無數人羨慕的目光中,收銀子收的,嘴都快咧到耳朵後面了。
房頂變大路。
路過三文,靜坐半個時辰二錢銀子,加錢可提供房頂專用桌椅。
再加錢,還能提供炭盆暖
手爐茶水等等。
甚至只要付跑腿費,坐餓了,他們都能跑明月酒樓,給尊貴的客人買飯菜回來。
至於房頂會不會被損壞什麼的,完全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損壞是要賠償的。
再說了,他們今天賺到的銀子,別說修房頂了,整個院子都翻新一遍,都綽綽有餘。
房主們一邊數銀子,一邊在心裡嘀咕。
恭寧王爺和王妃,要是以後每年都能來這麼一回,當成大婚紀念就好了。
他們也能大賺一筆。
如此盛況之下,裝著沈雲霆的囚車,愣是在天牢門口堵了快一個時辰,都沒動一下。
獄卒靠在大門口,都快困了:“以前咋沒發現,京城裡這麼多人呢?”
另一個獄卒悠閑地磕著瓜子:“京城確實沒這麼多人。”
其餘幾個獄卒一臉無奈地看著他:“你今日休沐,還跑這裡作甚?”
“這不是家裡沒地兒住了,昨晚半夜跑地牢裡打地鋪,湊合了一下。”
那人沒一點不好意思,隨手從身後取出個布袋子:“瓜子,糖果,都吃。”
同行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有床不睡,跑到這裡打地鋪。”
這人怕不是有個什麼大病。
“哪裡有床喲,不是,
不僅沒床,連打地鋪的地兒都沒有。”
那人笑得跟個二傻子似的:“知道京城裡為啥這麼多人不?”
不等其他人搖頭,他得意吐了口瓜子皮:“這人啊,基本上都是從別的地方,特意趕過來看熱鬧的。還有一部分,是送貨的行商,不過,行商大多數都暫時在城外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