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
在她這位置,聽得最是清楚。
只要稍微一側身,甚至還能看到大堂裡的情況。
“聽說了嗎?十皇子惹了聖怒,罰俸三年,還禁了足。皇城裡可是有段時間沒發生過這種大事了。”
“嘁,你都快吃不飽飯了,還管人家大人物的事?”
“你懂什麼,就是這些大人物出事,我們這才吃不飽。”
“這是什麼意思?”
“唉,十皇子被罰俸,還不是得從我們身上撈回來?才幾天的功夫,我那地的租金就比往年多了兩成。再這樣下去,田還沒種出來,人就餓死了。”
“就算你想種,可能也沒得種了。我表哥的弟弟跟十皇子府採買的下人熟得很,早就得了風聲,十皇子已經打算把外頭的那些田,都折價賣出去了。”
“賣地?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好歹是個皇子,就算被罰俸十年,也不至於要賣地吧?”
“我也是好心提醒,你們不信就算了。”
說沈雲霆要賣地的人見沒人信他,討了個沒趣,悻悻結了茶錢,離開茶樓。
尋陌看著那人離開的背影,壓低聲音:“小姐,那十皇子,這麼快就答應賣地了?”
“不會這麼快,普通百
姓都能看明白的事兒,他怎麼會不明白?”
宋九凝輕抿了口茶:“差不多了,也該推一把了。”
如意樓是皇城最大的酒樓,大堂常年座無虛席。
上頭的包房,更是貴的讓人想罵娘。
好在用得起包間的,大多也都不在乎這點銀子。
“主子,待會兒人來了,您可不要太為難他。”
謀士站在一白衣男子身後,小心叮囑:“這外地的行商買本地的地本就顧慮頗多,拖得越久,就對主子越是不利。”
這白衣男子,正是被禁了足的沈雲霆。
他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不過是三年俸祿,本殿又不是差這點銀子,何至於賣地?”
沈雲霆依然對此事耿耿於懷。
皇子的俸祿一年才幾個銀子,哪裡能供得上他這奢靡的生活?
那私人的地和鋪子,還有皇帝隔三差五的賞賜,才是真正來銀子的。
三年俸祿而已,他還不放在心上。
“主子,宮裡宮外,可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著,您與恭寧王的矛盾因為這回的事兒擺在了明面兒上,旁人指不定要藉著這個機會落井下石。”
沈雲霆眉頭一皺,卻沒開口反駁。
如果他是沈聞璟,確實不會放過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