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便來,我才不在意。”
李青芝嘴上倔強,看得李玉荷暗自發笑。
也不辜負這滿園子的梅花,李玉荷也不再打趣她了,四處遠眺了一下,她歡快道:“我們去折一枝梅花帶回去吧,看誰折得那隻最漂亮,如何?”
李青芝也正有此意,忙應聲笑道:“好啊,要是阿姐輸了,那就將你繡的那扇百鳥朝鳳的翠玉屏風送我!”
李玉荷一聽,也燃起了鬥志,
“岫玉,我的手爐涼了,你去換一個來。”
琉璃前日起夜的時候著了涼,感染了風寒,李青芝便讓她在瑤仙殿裡養著,只帶了岫玉一人。
岫玉聞言,抱著涼掉的手爐麻利地往園外走。
因是整個上京最富盛名的梅園,盼春園遊人甚多,而面對如此多美麗嬌豔的花枝,總是忍不住摘些帶回去的。
然過了元日後,盼春園就像是迎來了一波又一波蝗蟲,若是任由著遊人隨意折花,不出三日,梅樹都要禿了。
因而盼春園的主人定下規矩,凡是來到盼春園的遊人,每人只能帶走一枝梅花。
方才進門前,李青芝就被門口的老僕告知了這個規矩。
姐妹二人也不在意折多少,反倒覺得這規矩是個有趣的。
物依稀為貴,只能折一枝,遊人便覺得珍惜,並以得到盼春園的梅枝為喜了。
李青芝姐妹倒是沒有那般心情,只覺得在其中尋到最美的梅枝而覺得有趣。
梅林很大,此時段來賞梅的遊人也不算多,可能需要李青芝走上幾十步才能看見三三兩兩的人影。
這正合了李青芝想圖個清淨的心思。
她今日穿了一件杏色的襖裙,外頭穿著的也是同色系杏黃色的鵝絨鬥篷,穿行在梅林中,是讓人一眼瞧見的明亮柔和。
她還是最喜歡灑金梅,在梅林裡繞了一大圈,最後還是停在了一棵看著壯碩蜿蜒的灑金梅樹下。
端詳了半晌,李青芝發現了一枝形狀和花朵看著都頗有古意的美麗花枝,處在一個她好像能折到,又好像折不到的高度。
李青芝不信邪,伸手去扯,然事實告訴她,她還真碰不到,每回就差那麼一丁點,她的手就已經痠痛地再抬不起來了。
就在李青芝伸著被風吹了半晌有些發紅的手最後一次夠花枝時,上方突然出現一隻寬厚又修長的大手,將她一直覬覦但又遲遲得不到的花枝折了下來。
李青芝被那隻突然出現的手驚到了,下意識就要後退,但人就在她身後,她這一退,徑直貼到了來人懷中,被抱了個滿懷……
因為身形不穩,身後的人半為她的安全半為私心,長臂瞬間圈住了她的腰肢,讓李青芝整個人像是陷進了什麼裡,動彈不得。
一股熟悉的、猶如雪地裡桃花綻放的幽幽香氣包裹住了她,李青芝原本驚惶的心莫名安定了大半。
剩下的便是彌漫在心頭的羞澀與慌張。
“你松開我!”
李青芝怕冷,衣服穿得一層又一層,掙紮時扭動起來,範淩險些摟不住。
“別扭了,就松開了。”
範淩一手拿著花枝,將還在扭動的小娘子放開來。
“你怎麼在這?”
腰上似乎還殘留著那股強大的禁錮感,使得她心髒仍沉靜在劇烈跳動的餘韻中。
她不由想到先前阿姐打趣她的話,不自覺猜測範淩出現在這的意圖。
自範淩在偏殿對她訴了一番衷腸後,兩人已經許久未見了,如今猝不及防地相逢,李青芝難免心虛,生怕範淩提及那事。
“恰好路過,便進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