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岫玉又是跟琉璃對了個眼色,琉璃極有眼力勁,忙給好姐妹幫腔道:“原是狀元郎,還是那樣的好相貌,家世也有,定然很受上京貴女的喜歡吧?”
有了琉璃搭腔,岫玉便更有話了,將打聽來的訊息一字不差地傾吐而出。
“是呢,聽說範郎君以前在上京,年年上元節都能收一麻袋香囊絹帕,替上京娘子們來說媒的線人更是快將範家門檻踏平了,範郎君還有個“玉面郎君”的美稱,看樣子是上京城一等一的美郎君呢!”
兩人一唱一和間將範淩的搶手程度呈在了李青芝面前,倒叫她有些茫然了。
“他這樣受歡迎的嗎?”
以前只以為範淩是個散財才得了一個九品小官的小吏,雖覺得他是個好官,生得也出色,但也沒想那樣多。
如今物歸原位,從商戶出身的九品小吏到宰輔之子,朝廷新銳,李青芝只覺得有些不真實。
同時在聽到範淩每年上元節都要收一麻袋香囊絹帕,李青芝竟覺得心裡悶悶的。
“不錯,我聽太極殿負責點卯的小內侍說,前兩天裴尚書還想給他家小女和範郎君說親呢。”
李青芝還在出神,聽了這句話,心神一震道:“那他有沒有答應?”
“那婢子就不知道了,只有公主你親自去問問才行。”
這一句話明顯帶著些逗弄,李青芝瞪了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小丫鬟一眼,想著日後該怎麼應對範淩。
夕食後,趁著李青芝去池子裡泡澡,兩個丫頭拿出了撓癢癢的本事,像逼供一般,將李青芝藏在心中的小秘密問出了個七七八八。
“什麼?公主是同範郎君住了半年!”
“範郎君還要求娶公主!”
“然後公主對人家始亂終棄!”
“最後被範郎君在禦書房外逮住了!”
兩個丫頭像是唱戲一般,一人一句將李青芝說得臉色爆紅。
“什麼始亂終棄,我哪有對他始亂終棄,你們別亂說!”
李青芝急得在水裡都快要轉圈圈了,雙拳難敵四手,一張嘴也說不過這兩個伶俐的丫頭。
直到入睡前,李青芝都臊得滿臉通紅。
……
一場雪落下,完全進入了隆冬臘月。
隨著這股寒流來的,同時還有李青芝的生辰。
臘八,同時也是李青芝的生辰,父皇早早備了起來。
但這回看起來頗為隆重,不似在魏地那般,舉行個家宴便是過了生辰,如今竟是要辦宮宴。
阿孃說這不僅是自己大難不死後的第一個生辰,要格外重視,也因為父皇剛得天下,需要穩固朝綱,拉近君臣之間的距離,遂有了這場生辰宴。
李青芝本也覺得沒什麼,但一聽到父皇說屆時官員可帶家眷前來時,李青芝心髒又開始砰砰跳了。
範淩八成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就算是她盛裝出席,安坐高臺,但若是席位上多了個範淩在凝視她,李青芝是撐不住的。
岫玉那句始亂終棄好似真的說到了她的心裡,她自己好似都越來越認同這話了,因而愈發不敢面對範淩了,就如同老鼠和貓。
懷著這種忐忑的心情,李青芝捱到了臘月初八。
尚衣局製出的衣裙很是奪目,一件海棠色百花曳地裙,衣袂和裙擺皆是用金絲銀線繡著牡丹花邊,在燈火下隱約可見那一簇簇繁複的百花暗紋,走動間更是猶如水波陣陣,美不勝收。
由於是自己的生辰,李青芝敷了粉,畫了眉,貼了珍珠花鈿,染了唇脂,一改平日的清透靈秀,多了幾分美豔動人。
李青芝去得不算早,到麟德殿時已經坐滿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