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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老天,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月明星稀的夜晚,一個穿著運動服,看起來二十多歲的男子,手中提著一瓶只剩下三分之一的二鍋頭,踏著穿風一般的腳步走在城市郊區的人行道上,滿口酒氣地指著天空罵道。
這時的夜,已經是淩晨三點,寬闊的街道上,沒有其他的行人,一輛桔紅色的轎車從年輕男子的正前方高速駛來,明晃的前車燈逼迫著男子將那雙已經渾渾僵僵的黑眸閉了起來。
雖然這男子的眼睛已經閉了起來,可是那穿風一般的腳步卻是沒閑著,跌跌撞撞的走在人行道上,還不忘將手中的酒瓶提起來向口中灌去,喉嚨輕輕滾動了幾下,幾口二鍋頭已經是下了肚。
“啊。”猛灌了幾口酒之後,年輕男子發出了爽快的聲響,腳步卻是一歪,就踏上了大街,一個急速的躍動,“吱。”男子耳邊傳來一陣急速的剎車聲,明晃的車燈緊緊地照在男子的身上,轎車終於在這男子身前幾十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隨後傳來一聲摔門聲,一個粗獷的聲音怒吼著:“你他媽的想死,也躲遠一點,別害老子啊!”
睜開渾渾僵僵的雙眸,年輕男子提起手中那所剩無幾的二鍋頭,又再次猛灌了幾口,根本沒有理會這叫罵聲,也沒有要讓開道路的意思。
“算了,算我倒黴遇上你,我繞開行了吧?”看著年輕男子的舉動,正處於火頭上的司機軟了下來,轉身上了車,隨後將車倒了數米,才緩緩開走。
“為什麼會這樣,連自殺都不行啊?為什麼?”轉頭看著那逐漸遠去的轎車,年輕男子悲憤地怒吼著。
再次提起手中的二鍋頭,隨意看了看,已經是快要見底了,回過頭看向身後,這兩百來米長的街道上,已經遠遠的靜躺了兩個空瓶,在路燈的照耀下,輕輕閃動著有些模糊的光,看那樣子,應該也是二鍋頭。猛的一口,將那已經快要沒有的二鍋頭灌進了肚中,隨意一扔,“哐鐺”一聲,這個酒瓶並沒有像前面那兩個酒瓶一樣幸運,重重地撞在了一處人行道的階梯上,碎了。
“女朋友結婚了,新郎不是我,哈哈哈......這可真是有趣啊!”男子臉上泛起了複雜的笑容,心頭一陣酸楚,眼角竟是掛上了晶瑩的淚水,淚水在眼眶中流轉著,似有想要奪眶而出之意,可卻被男子盡力地阻止著。
輕輕垂下頭,男子輕聲低泣,一臉苦色地自嘲道:“肖斌啊肖斌,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個大學跆拳道隊長,一個窮學生,瞧瞧你喝的酒,二鍋頭,再看看人家喝的酒,貴州茅臺,正品的那種,和人家比,你這輩子都別想了。”
邁動腳步,肖斌蹣跚著走了幾步,忽然身體一晃,一個跟鬥摔了下來,雙手撐在地上,眼中的淚卻是不爭氣的劃落出來,望著這滴答掉落的淚水,肖斌苦色地罵道:“肖斌,你太沒用了,不過是摔了一跤而已,你哭什麼哭嘛?”
為自己找到了合適的藉口,肖斌任由那如斷線珍珠般的淚水滴落著,許久之後,伸手將臉頰上的淚痕抹了抹,才轉過身來,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大街上。抬眼望向天際,這黑幕一般的天空幾乎和遠處的高山連為一體,依稀的幾顆星星點綴在黑幕之上,陪襯著潔白的明月,而這看起來有些怪異的天空,卻是沒有引起肖斌的注意,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掛著明月的天空為什麼會是黑幕一般的顏色。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後面還有一句怎麼沒有人說呢?”望著這頗為美麗的夜空,肖斌喃喃地感嘆著,隨後又無力地補充道:“只是未到傷心處啊!”
狠狠地感嘆了一番,肖斌將頭埋起,苦色地回味著什麼,而天空之中,卻是在急速地變化著,從遙遠的天際飛速湧來的黑雲,很快就將肖斌頭頂的上空給密密麻麻地堆滿了,一道道泛藍的閃電在黑雲之中竄動著。
“老天!你把薰兒還給我!”回味了半晌,肖斌忽然猛地抬起頭,向天空大喊著,那望向天空的黑眸之中,閃動的淚光也是輕輕地迴旋著。
“嘭”的一聲巨響,伴隨肖斌的大喊,一道雷電重重地砸在了肖斌身旁不遠處,擊出一個兩米多寬的大坑。那震耳欲聾的巨響完全將肖斌的喊聲給掩蓋了下去。
激起的碎石飛射過來,其中有一塊打在了肖斌的眉心正中,一陣暈旋,肖斌差點就倒了下去。這巨大的雷聲沒有將肖斌嚇到,但那正中眉心的飛石卻是讓肖斌吃夠了苦頭。
伸手扶著暈旋欲墜的頭,肖斌耳中響徹著那驚天的雷聲,久久不能揮去,翁翁聲已經完全灌滿了兩只耳朵。用力地甩了甩頭,肖斌才算是感覺舒服了一點,輕輕轉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眼睛一斜,看向那被雷電擊中的大街,那裡已經是破敗不堪。
在酒精的麻醉下,肖斌竟是沒有感覺到自己的額頭正在流血,甚至是沒有感覺到痛,當然,心裡的痛那是無法揮去的。
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肖斌指著滿是黑雲的天空罵道:“賊老天,有本事你就劈死我啊!”隨著這一聲罵喊,天空上的黑雲之中,“噗哧”的地一聲巨響,一道水桶般粗細的幽藍色雷電直轟而下。
本能,一種生存下去的本能支使著肖斌伸手護住了頭,兩隻眼睛也都皺在了一起。雖然心裡想要尋死,可是看著這驚天的巨雷,肖斌並沒有表現出那無畏生死的平靜。
“嘭”的一聲巨響,巨雷砸在了肖斌身旁,一個更為巨大的坑洞被轟了出來,而那坑洞的邊緣已經沒入肖斌的半支腳掌之中。
肖斌狠狠地甩了甩頭,想要甩掉那耳中更為濃烈的翁翁聲,可是還沒來得及多甩幾下,“嘭”,又是一聲巨響,巨雷直接轟在了肖斌的身上,一個全身焦黑,頭發直立的肖斌被轟得呈拋弧線飛出了十幾米遠的距離,重重地砸在了水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