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嬤嬤這般說話,文壽伯夫人的三女兒氣道:“關門!別理她!”
文壽伯世子沖她擺了擺手:“她巴不得我們關門。”
陸念是個什麼性子?
去年在她親生母親的靈堂上,母女兩人你方唱罷我登場,生生把那靈堂棚子都唱塌了。
他們應家雖沒有去添禮,但事後也從親朋口中聽說了經過。
真是太能鬧了。
拿捏著一點問題,鬧成了如泰山崩塌。
陸念身邊的嬤嬤,能是什麼省油的燈?
他敢說,前腳關門,這嬤嬤後腳能鬧得左鄰右舍家家開著大門圍在一起看熱鬧。
兩廂僵持,進退維谷的根本就是他們文壽伯府。
“就問她要多少銀錢!”文壽伯世子道。
“大哥你真要給她?”
文壽伯世子道:“十幾只雞,能多貴?能貴過我們文壽伯府的臉面?”
姐妹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說話了。
文壽伯夫人卻不肯吃這個虧。
她對羽毛的畏懼是與生俱來的,深深印刻在骨子裡。
那麼多雞亂撲騰的場面,她一回想起來就頭皮發麻,她一輩子沒見過那麼嚇人的場面!
以至於這幾日夜裡噩夢不斷,夢裡都是咯咯噠的尖銳叫聲。
“怎麼就問我們要銀錢?”文壽伯夫人道,“於家難道沒份?”
臉面,在廣客來門前鬧起來時就已經丟了個幹淨!
她不缺這點銀錢,但她咽不下這口氣!
文壽伯世子見她堅持,倒也沒有與她反著來,只交代了老管事幾句。
老管事應下來,出去應付聞嬤嬤:“多少銀錢?”
聞嬤嬤清了清嗓子。
活雞價錢多少,因著雞亂撲騰、耽擱了後續生意又要補償多少,總歸一筆筆賬算得明明白白。
老管事又道:“請問,這筆賬,廣客來和於家收了嗎?”
“收了,”聞嬤嬤一副理所應當、童叟無欺的口吻道,“我們公道得很,貴府和於家對半開。
於家離酒肆近,是我們姑娘親自去收的,昨兒就拿回來了。
今日姑娘不得空,讓我來走這一趟。
實在是抽不開身,看起來是厚此薄彼了些。
不過我們姑娘是體麵人,做事周全,為了表達沒有親自登門的歉意,讓我捎了盒子點心來。”
說到這裡,等候在一旁的車把式從車廂裡取出一食盒,交給聞嬤嬤。
聞嬤嬤笑眯眯地:“我們姑娘親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