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字都不想說。
況且,她根本不知道當初用的是什麼辦法。
只是,陸念說得頭頭是道的,讓她不由自主就覺得,或許當真會如此。
應聆抿了口茶,穩了穩心神:“陸家姐姐真是熱心腸。”
“我母親被人用隱秘的辦法害了,所以我最見不得這種陰私手段,”陸念看著她,道,“既害了人,就要做好被人揪出來的準備。”
鳳眼如刀,冷意刺骨。
應聆被她看得背後發毛,沖口道:“你和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你何必明知故問?”陸念一改先前說家常一般的口氣,嘲諷勁兒一絲接一絲往外冒,“下毒就會有兇手,你說,最有可能的兇手是誰?”
“反正不是我!”應聆說完,深吸了一口氣,又道,“也和我孃家沒關系,別因為我們拒過敬文伯府,就把惡事甩給我們!”
“是嗎?”陸念眯了眯眼,“前回就提醒過你了,一把年紀了別犯傻,你自己被連累了這麼久,卻還想拉扯你那幾個姐姐,真是個‘好妹妹’。”
這三個字落到應聆耳朵裡,諷得她差點連茶盞都要砸出去。
“陸念!”應聆氣道,“我不是章瑛!你別想像利用章瑛一樣利用我!”
陸念看著她,道:“你確實不是章瑛。
章瑛是天真了些,我還能笑話她一個‘蠢’,但她沒有做過惡。
你不一樣,你是又蠢又惡。”
茶盞重重按在了桌面上,應聆渾身發抖:“皇子府不是你定西侯府!跑來我這裡大放厥詞,是以為……”
陸念還是面不改色,當然,阿薇也沒有什麼情緒起伏。
越是冷靜,越是把“不把你放在眼裡”給寫在了臉上。
應聆喊了聲“送客”。
陸念卻問:“你想說,你不知曉內情。”
應聆愣了下。
她雖沒有表態,但神色已經給了陸念答案。
陸念緩緩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兩步,鳳眼一瞬不瞬直直盯著應聆,問:“那又如何呢?”
“借了別人的手做刀,自己就不髒了嗎?”
“你小的時候,幾個姐姐借你做刀,弄壞了你的名聲,你摸著心口問問你自己,她們髒不髒?”
“都是髒的。”
“刀髒了,用刀的人也是髒的。”
“還有,你比我想象得更心虛害怕。”
距離拉近了,也放大了應聆眼中、陸念那豔麗的五官。
揹著光,那張臉卻像一把利刃,寒光讓她不由自主地膽怯起來。
明明眼下抹了厚重的粉,但眼瞳卻沒有失去光芒,像一團火,跳動著,燃燒著。
陸念說完這些話後,不用人送客,怎麼大搖大擺來,又帶著女兒怎麼大搖大擺地走。
應聆緊繃著身子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良久才回過神來,氣悶得把茶盞砸了出去。
饒是五皇子府不大,陸念和阿薇也沒有聽到那瓷器碎裂的聲音。
她們已經出了大門了。
馬車上,阿薇拿水潤了潤帕子,輕輕給陸念擦拭眼下:“抹太多了,傷了您的美貌。”
陸念聽完,哈哈大笑起來。